但是呢。
既然知道朱元璋最終是不會殺宋濂的,陸知白自然不介意出一份力。
於是,陸知白也拱手說道:
“太子殿下所言,甚是有理啊,陛下,宋濂乃是被不肖子孫牽連。”
朱元璋張口,剛要發作,陸知白又接著,飛快的說:
“倘若因此處死宋濂,恐怕會使母後傷心!
乃至茶飯不思,進而影響身體啊,母後已是年近半百了……”
朱元璋原本要訓斥他,聽了這話,頓時沉默下來。
馬皇後雖比他小四歲,但今年已四十七了,終究比不得年輕時候。
朱標眼睛一亮。
倒是他未從這個角度想過。
於是,立即跟著說道:
“是啊,母後寬厚仁慈,宋師傅又年事已高,若是不得善終,恐怕確實會讓母後憂傷哀痛。兒臣身為人子,實在不忍見這樣一幕……”
朱元璋麵色依舊陰沉,但垂下了眼,陷入深思。
朱標見狀,神色鬆弛了許多,朝陸知白看了一眼,微微一笑。
陸知白回以微笑,又輕聲道:
“父皇,容兒臣提醒,不知前段時間兒臣之建言,重製四書五經、添加標點之事,進展如何了?”
朱元璋一聽,眼神中頓時流露出一絲異色,微微眯起了眼睛。
這個活兒看似隻是修書,實則會得罪一批讀書人。
因為這等同於幫皇帝加強皇權,是文官最不屑的。
朱元璋沒有表態,但怒色已經收斂了許多,擺了擺手說:
“朕曉得了,會再想一想,你們各自忙去吧。”
朱標凝眉思索片刻,但終究並未多言,與陸知白一同走出。
離開武英殿之後,朱標望向陸知白,頗有幾分佩服之色,笑道:
“你竟如此關心母後的身體,我還沒想到這一層呢。宋師傅若是能免於死罪,你也是有功的。”
陸知白笑了笑,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說道:
“不過隨口說幾句話罷了,算不得什麼。
我對宋先生向來也很是敬仰,也覺得他被兒孫牽連,實屬無辜。”
朱標歎了口氣道:
“沒有辦法,律法就是如此。可他的兒孫,卻是無從逃避了,皆是死罪……”
朱標一想到宋濂一大把年紀了,喪子又喪孫,便忍不住歎了口氣。
陸知白安慰道:
“人生的境遇便是如此,不可捉摸。
要說這一切的罪魁禍首,自然是胡惟庸,他牽連了好多人。”
朱標點頭讚同,他對這等亂臣賊子,自然也沒有什麼好評價。
不過,朱標對宋濂的擔心倒是減弱了一些。
因為宋濂現在在老家,就算朱元璋要判他死罪,也不可能立即執行,還有轉圜的餘地。
兩人聊了一陣子,便各自離去。
陸知白去了工部署衙,他已有一段時間沒來了。
這次來是想問問,補軍備庫武器的缺口,弓箭之類的製作進度如何了。
棲霞那邊的情況是按部就班,生產流水線就快建造出來了。
工部的眾人見到他忽然出現,都頗為驚訝。
隨後紛紛上前來噓寒問暖,很關心他的傷勢。
陸知白雖然到處溜達,但傷口還是隱隱作痛,麵色也有些蒼白,做不得假。
其他人看他的目光,因此更加欽佩與羨慕了。
寒暄了一陣子,其他人各自散去。
工部尚書餘文昇和陸知白在房間中談話。
餘文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