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知白踏入回春堂,所為的是朱長樂的麵容之事。
前段時日,從貴州歸來的郎中龐山,攜回了用於治療燒傷的藥物,隻是量頗為稀少。
其後,朱長樂身懷有孕,因恐藥物對胎兒有所影響,遂停了,未曾再用。
然而,孩子終有降生之時,大約明年六七月間。
加之雲貴距南京路途迢遙。
故而,此刻讓龐山再度啟程,前往一趟,倒是頗為適宜。
未幾,龐山行色匆匆,前來謁見他。
龐山這兩個月皆借住在葉長春府中。
一則因旅途勞頓,需好生休整;
二則能夠整理在外寫的遊記,還能與同行交流心得。
就那少許藥物,陸知白此前已付予他六百貫鈔,並言明後續仍有需求。
故而,龐山見到他時,神色間隱有興奮之色,還忍不住向陸知白恭賀封侯之喜。
陸知白微笑著擺擺手,未與他過多寒暄,直截了當地闡明來意。
龐山聽聞還要藥,並不覺意外。
雲貴之地他已去過兩回,在那裡居住了兩三年,也算熟悉,因而當即應承下來。
陸知白卻笑著說道:
“但除了此事,我尚有其他事,需囑托於你。”
龐山拱手言道:
“但凡龐某力所能及,必定不會有半分吝惜。”
陸知白笑道:
“你需多多結交當地土人,儘力襄助他們,務必要彰顯咱們漢人的友好。當然了,一切前提是你自身安全。”
龐山微微一怔,麵露一抹意外之色。
此等要求,實乃未曾預想。
但他沉思片刻,僅是微微頷首,並未多問。
陸知白見此情形,心中愈發滿意。
他相信這龐山乃是聰慧之人。
若不聰明,又怎能以遊方郎中的身份,四處遊曆?
再者,此類人或許與徐霞客相仿,皆是喜歡四處遊覽,領略彆樣的風土人情。
陸知白又道:
“另有一事,便是儘力將雲貴那邊的風土人情、山川風貌、特產等等,予以記錄,越詳儘越好。”
聽聞此言,龐山若有所思地點頭,或許心中已有揣測。
實際上,陸知白此番部署,不過是信手布下的一步閒棋。
倘若日後這些情報能夠派上用場,倒也能為朝廷節省些許人力物力吧。
隻因,當下的雲貴地區,尚未歸入明朝的正式統治範圍。
那裡雖建了一些衛所,但當地土人仍有首領,就是土司。
往後,免不了還要動用兵戈……
不過,那是日後之事了。
當下先將為長樂療臉的藥物取回,順道再行些其他事宜,有進展就是賺了。
陸知白說道:
“路途遙遠,你若近日無事,便可動身了。
再者,此行危險重重,那地方瘴氣彌漫。
我欲尋些人陪你同往,如此你們相互之間,也能有個照應。”
龐山略作思索,向陸知白拱手致謝,便算是應下了。
陸知白衝他笑笑,掏出一遝寶鈔遞與他,說道:
“此乃一千貫,權作定金。待你歸來,另有重謝!”
龐山對他深施一禮,並未過多推讓,言道:
“龐某感激侯爺的信任。”
而後接過錢財。
這便意味著二人達成了正式的交易關係。
陸知白喜歡這般清晰明了的交易,不摻雜過多人情。
他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