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陸知白細致地予以解釋。
末了,又鄭重道:
“陛下對此事重視非常,有些標點,萬不可用錯。”
宋濂連連頷首,他心中自是明白關鍵。
既已擔當此總編修之職,已經是無可奈何,唯有謹遵朱元璋之令行事。
二人相談許久。
陸知白又關切地叮囑道:
“宋先生年事已高,切勿過度操勞,還望多多保重身體。”
宋濂微微歎息,神色間似有幾分心灰意冷,緩緩言道:
“老朽已是一把老骨頭,如今,埋頭修書便是……”
雖說有兒孫遭處死,但其尚有一子,總算是有些念想。
送走宋濂後,陸知白卻心情甚好。
許多事,皆朝好的方向發展。
大明這艘巍巍巨輪,發展將要慢慢開始加速了。
……
陸知白寫了關於造海船的奏疏交上去。
未及兩日,便迎來了十二月初一的大朝會。
這朝會,他自是要參加的。
畢竟身處朝堂,總不能真個兩耳不聞窗外事。
雖說有邸報,可消息到底遲緩不少,也不全麵。
再者,在老朱跟前偷懶也得適度,偶爾早起一回,刷刷臉也是應當的。
陸知白在群臣之中,微閉著眼,半夢半醒地打著盹兒,一邊漫不經心地聽著其餘人奏事。
時間就這般匆匆而過。
忽然間,陸知白聽聞禮部官員高聲奏報:
“高麗使者李茂芳等人,進貢黃金百斤、銀一萬兩!”
朱元璋聽後,冷哼一聲,道:
“使者呢?將他們帶過來,朕要好好問問,前年約定的是何數目?如今呈貢的又是何物?”
等待之時,君臣又商議起其他事項。
而陸知白卻是精神一振,困意全無。
高麗這地方,向來是左右逢源,在大國之間搖擺不定。
雖說小國自有其無奈與悲哀,可做事也不該如此離譜。
否則往後誰還敢信它?
不多時,高麗使者李茂芳,便來到殿中。
他倒是禮數周全地行禮,而後便緘默不語。
朱元璋麵上未見多少怒色,但其語氣卻略顯沉凝,緩緩說道:
“高麗國王王顓(音同專)曾入朝進貢,呈上的表章自稱臣子,還言稱他們世世代代子孫,願做我朝的臣子和婢妾。
可沒過幾年,他竟被奸臣所殺。後來你們使者送來進貢的表章,皆稱是繼位的國王所派,朕也不知究竟實情如何。
將使者扣押下來詢問,卻始終問不出個所以然。扣押久了,朕亦不忍心他們與家人分離,便將其放回。
可沒多久,高麗又派使者前來,朕拒絕接受朝貢。沒幾個月,高麗又以朝拜正月初一之名,送來表章,還進貢馬匹,皆聲稱是繼位國王所派。
如此這般,已有五次!朕現今便要問問你們,究竟在搞何名堂?國王是否安好?”
李茂芳趕忙拱手作禮,應答道:
“我國已立了新的國王,國王當下安好。”
朱元璋微微冷笑,說道:
“國王既然無事,那政令是否還存?繼位國王若未被囚禁,政令若還如從前那般,那就得依照之前,王顓所言——
每年進貢一千匹馬,派一半執政大臣來朝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