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知白便派遣鄧姑姑,前往韓宜可家中探探口風。
鄧姑姑如今可是侯府的大管事,性格沉穩,比起那些誇誇其談的媒婆,在讀書人眼中要靠譜得多。
韓宜可歸家之後,聽了兒子的轉告,沉思了片刻,說道:
“若當真如你所言,這孩子倒也是算俊傑。雖說當下聲名未顯,但也不算辱沒了靈若……”
兩人正說著話。
外麵傳來韓靈若的聲音:
“爺爺,父親,我可以進來嗎?”
得了許可,少女走進屋內,向兩位長輩盈盈行禮。
而後毫不避諱地說道:
“爺爺,父親,我不想嫁人!”
韓宜可雙眼一瞪,說道: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莫要胡言亂語。”
韓靈若說:
“我不想嫁給那夏原吉,我想去棲霞女校,若能在那兒當女夫子,就好了……”
她的父親一臉無奈之色,搖頭道:
“小女娃不要胡亂誇口,讓人聽了發笑。”
韓宜可則語重心長地勸道:
“日後嫁為人婦,可不許如此任性跳脫了,莫要辱沒了咱們韓家的名聲!”
韓靈若悶悶不樂地退了出去,嘟囔著:
“爺爺這般的老古板,這也不許,那也不行,真是令人難受……”
丫鬟知曉後,替她憂心忡忡起來,說道: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此次不成,還有下次,這可如何是好?”
韓靈若思來想去,決定拖延,說道:
“嫁人乃是一輩子的大事,必須慎重。我才剛到十四歲,無需這般急吧。
我倒覺得,得找個正經事情做,爺爺不許我去棲霞,我偏要去~”
於是她以散心為由,帶著丫鬟前往棲霞女校。
期望能夠入校長的法眼,讓她留下擔任夫子。
並非她自誇,她自幼博聞強識,出身書香世家。
年紀雖小,卻已飽讀詩書了。
她時常慨歎自己並非男兒身,否則便能入朝為官。
而這天下專為女子開設的私塾學堂極為稀少,如今棲霞竟有一所。
雖說並不是全然專注於學問,卻也讓韓靈若歡欣不已了。
她願意去任教,讓那些不識字的姐妹們能夠讀書識字,好曉得這個世界可不止閨閣與後宅。
女校的招聘一直在進行。廖妙賢得知有少女前來應聘,一下課便親自考察。
韓靈若的確是飽讀詩書,二人相談甚歡。
隻是她並未報出全名。
廖妙賢說道:“韓姑娘,倘若你想來任教,需得你的父母前來簽下契書。”
韓靈若瞬間傻眼了:“我自己簽不行嗎?”
廖妙賢說:
“若家中長輩尚在,那自然是得由他們簽字。女校畢竟情況特殊,一些人難以理解。
這裡所有的師生,家中皆是同意的,都簽了契書。”
廖妙賢語重心長地說:
“教學固然關鍵,但家中和睦亦是大事。”
韓靈若隻覺腦袋都大了,隻好苦苦哀求,略微透露當下處境,道:
“自我正月來到京城,便不斷有人要為我說親,最近又有一樁,可我不想這般早便成親……”
廖妙賢望著她,若有所思,笑問道:
“最近為你提的,叫什麼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