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咋的啦?”
張海對我這突如其來的轉身搞得莫名其妙,我遲疑了一下,問道:“哥,你剛剛聽到腳步聲沒有?”
他臉上隻有疑惑,搖搖頭說道:“那風呼呼往耳朵裡灌,你還能聽到人腳步聲?”
我左右看了看夜晚的街道,路燈昏黃,隻有遠處的一兩家店還亮著招牌,這一條街被路燈切割成幾段,總有那麼幾處昏暗的地方看不清全貌。
風聲呼嘯,隻是吹不散黑暗,我心裡有點兒不安。
張海看我這副樣子又問道:“你聽著啥了?”
我抹了下鼻子,篤定地說道:“我聽見有人在我們身後走路。”
張海聽見以後也皺起了眉頭,隨即張嘴喊了一聲:“誰啊?彆嚇唬人,報警了嗷!”
我原本還有點兒發毛,讓他一下給整得無語了。
“哥,輪得著咱們報警嗎?”
張海也不理我,兩手插兜往中間一站,而我們附近依然隻有呼呼的風聲,張海大手一揮:“沒人,先回吧。”
“你挺形式主義啊……”
他拎著我往回去的方向大步走著:“彆廢那話,你還能咋整?”
不得不承認的是他這個說法雖然粗暴,但也算合理,我揣著心事兒跟著他往回走,在往臨街穿行時我們走進一條小巷。
這小巷不長,也沒什麼路燈,唯一的光源就身後街道斜切進來的光線,昏黃的燈光在漆黑的小巷中投射出一個尖角。
大風鑽進巷子裡以後變得格外強勁,我倆低著頭像老牛一樣頂著風走,而我的視線下意識地沿著地上的燈光移動。
突然,那光線筆直的邊界上竟然慢慢地冒出一個圓溜溜的陰影來,有人趴在牆角看著我們!
我心裡一緊,也顧不上知會張海,猛地回頭看向身後的巷口。
“誰?”
可我剛一轉身回去,那牆角的人就飛快地縮了回去,我拔腿就跑,衝著巷口就衝了過去。
我在前麵跑,張海在後麵哐哐一頓追,等我跑到巷口,卻發現牆邊依然空無一人,整個街道也沒什麼可疑人影。
張海等我四處看了個遍才張嘴問道:“你看著啥了?還是又聽見什麼動靜了?”
“這回不是聽見,是看見了,他媽的,他跑得也太快了!”
張海感受到了我的急躁,猜測道:“能不能是貓啊狗啊啥的?”
可我直接否定了這個猜測:“不是,我回頭的時候看到了一點兒。”
我在牆角比了比,連一米的高度都不到,我回頭看著張海,慢慢說道:“好像是個小孩兒。”
張海的眼睛一下瞪大了,這種情況下做出這種事兒的可以是貓狗,也可以是不懷疑好意的小偷或者搶劫犯,但如果是個小孩兒,那就有點兒詭異了。
好在隔壁街不知道是在卸貨還是裝修,叮裡咣啷地開始搬起了東西,有了人聲,我這才覺得心裡多了點兒底氣。
我倆這回挑了個大路快步走了回去,一開門就看見陳誌急切的眼神:“烏眼兒哥,咋個樣嘛?得不得行嘛?能不能去嘛?”
我搓了搓通紅的耳朵:“能去,我們從外麵看了,沒看出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但他裡麵還有個小隔間,我們看不見,隻能進去再說。”
這個消息喜憂參半,但總算能讓陳誌覺得有點兒方向,他把出門的衣服都穿戴好後就在門口等著兩點的到來,就像我們來時他和陳小花在門口等著出門一樣。
我自己醞釀了半天,怎麼都說不出讓他倆一會兒要記得小心一個神出鬼沒的小孩兒這種話,彆介本來還沒什麼事兒,再把他倆嚇得神經兮兮的。
幾個人在房間裡沉默地坐著,各乾各的,時間剛一跳到兩點鐘,陳誌“噌”地一下站了起來,“我們可以動起了!”
陳誌一報時,我們紛紛站了起來,這回大家都沒背什麼大包小裹的,不方便不說,讓人看見了也不好說。
剛走出酒店,光頭突然有點兒遲疑,湊到我身邊小聲問道:“烏眼兒,咱們這四個人能行呢嘛?”
我瞪了他一眼:“四個人還不夠?你還想叫幾個?”
光頭趕緊擺手:“不是嫌少,三個人以上算團夥,被抓著了算涉黑咋辦呢。”
“……那你在門口放風,到時候我打死不承認咱們是一夥的,咋樣?”
他想了想還是搖搖頭:“算了吧,團夥就團夥吧,好歹有個伴兒呢嘛。”
兩點鐘的街道上更加寂靜,除了遠處的火車站還有個彆商店亮著,我們這附近沒有一家店鋪開著門,小巷裡更加昏暗。
光頭攏了攏衣服:“咋感覺有點兒滲人呢誒?”
聽了他的話我心裡一緊,自從剛才出了門我就沒放鬆過,時刻注意著我們身邊的動靜,尤其是幾個人的腿邊,生怕大家夥走著走著突然發現旁邊有個什麼東西在和我們並肩而行。
我看了眼張海,發現他的狀態也很緊繃,看來我大哥嘴上沒譜,心裡還是很清楚的,而陳誌就不一樣了,他一門心思的隻想趕緊衝到肉鋪,其餘的他都沒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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