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要不開會兒窗戶?”
這會兒我們幾個正呆坐在車裡,一起聞著這股血腥味,沒錯,我們的車剛走了個鷹就多了個屍體,合法不了一點兒。
張海也有點兒無奈:“那不行,風太大了,再說了萬一讓人看見呢。”
波拉特現在雖然情緒低迷,但還算聽得進去正經話,大部分情況他都能與我們達成共識,其中一個就是穆拉回不了家了,他隻能留在這裡。
真要論起來賽力養鷹還有的談,畢竟民族習俗在那兒呢,但拉著明顯是非正常死亡的人到處跑,啥族都不好使。
我們現在隻能等到天黑,然後偷摸找一個合適的地方把人埋了。
至於這個合適的地方,市區裡肯定不行,遲早讓市政挖出來,最後我腦子裡出現了一個絕佳的地方,那就是艾比湖附近。
“你們聽我說,那地方人少,又是野外,時間久了也不會有人打擾他。”
我甚至偷偷想過,那地方鹽多堿大,沒準兒醃一醃還不會有異味,也算保險點兒。
“他的家人知道他來這裡嗎?”
我回頭看向後麵守著穆拉的波拉特,他愣了一下,隨後低聲說道:“沒了,沒有家人。”
短短幾個字,其中的悲痛似乎已經要溢了出來,我原本應該慶幸,起碼這樣少了一些糾紛和隱患,但從另一個角度講,穆拉死在自己的錯誤裡,在波拉特看來這也是自己的錯誤,穆拉在世界上已經沒有任何遺留,波拉特注定要自己含著這口苦水再沒有任何補償的機會。
我嘗試著和他搭話:“你們自己也馴鷹嗎?”
提到這個波拉特的眼睛裡終於多了點兒神采,他望著窗外的天,語氣帶著一絲懷念:“我曾經有過,後來就不能養了,但是穆拉沒有,雖然他很有天賦,但是我們不能同時做這兩件事,那樣什麼都做不好。”
說實話跟波拉特說話有點兒費勁,跟擠牙膏一樣,我最後追加了一句:“你彆有負擔嗷,我們正好去艾比湖附近把這小娃娃放了,咱們順路。”
我也想了一下,反正它都叫紅柳娃了,給它找個紅柳多的地方放了也挺好,波拉特本來也不喜歡我們,非讓他承我們的情也不合適,就當是順路了。
安排好了他這邊的事兒,我趕緊又給光頭打了個電話,電話響了一會兒,光頭在另一頭鬼鬼祟祟地出了聲:“喂,兄弟~”
“你乾啥呢?說話跟讓人掐了脖子一樣?你們找著什麼沒有?”
光頭繼續小聲說:“太抓了誒,撒都沒有,但是咋說呢嘛,我老感覺有人跟著我們,搞得人心裡毛毛的。”
“跟著你們?陳誌呢?他心細,他怎麼說?”
沒想到光頭更崩潰了:“外江誒,你沒看著他都成撒啦,祥林嫂找阿毛一樣呢,溝子後頭跟頭狼都不知道。”
不用他說我都能想到陳誌肯定又慌了,我耐心跟光頭囑咐道:“你倆小心,彆去那個人少的地方,晚一點兒我去找你們,現在不太方便。”
多的我也沒細說,總不能說這會兒車裡用來停屍了,不方便到處跑。
好在光頭也不計較,沒心沒肺地說:“不急,你先搞你的,我這邊溝子夾得緊緊地。”
掛了電話我們就在附近呆著,也不敢亂跑,不然連油都加不了,好不容易盼到了太陽落山,我趕緊吆喝張海往市區裡走,同時又給光頭撥了個電話,張海還等著我給他發定位,結果這通電話卻怎麼都打不通了。
“沒人接……”
我狐疑地再次撥通陳誌的電話,他更離譜,暫時無人接聽,像是關機了。
“他媽的,這倆人,幸虧我搞了定位器。”
說著我連忙打開定位的軟件,卻意外發現這倆人根本不在市區裡。
“臥槽,他倆在艾比湖?”
張海一聽忍不住詫異道:“你跟他們說了嗎他們就去了?”
“我特麼沒說啊,他們怎麼還先去了!”
眼下這倆人聯係不上,位置也離譜得要死,最後張海一拍方向盤:“先過去,怎麼著也是要過去,沒區彆。”
這時波拉特在後麵沉聲說道:“有我幫忙的地方嗎?”
此時他的狀態已經好了很多,整個人支棱起來不少,那股子淩厲的氣勢又回來了。
我客氣地說道了句:“暫時不用,沒準兒他們就是想去那兒找我們的羊。”
上次我們去艾比湖封鎖區附近還有劉朝榮帶路,這回隻有我們三個外地人,我隻能憑借那點兒零星的記憶去認路,可是這白天的路和晚上就是兩模兩樣,這會兒看哪兒都是影影綽綽的,我是看哪兒都眼熟,又看哪兒都不認識。
走錯了兩次路以後,我們終於又開進了上次的那條蘆葦小路。
“確定是這兒嗎?”
“確定,這回真確定!”
兩趟錯路已經快把張海對我的信任消磨殆儘了,我更加認真地去辨認四周的路況,這地方沒有路燈,我們也不敢開遠光,隻能開著近光燈慢慢地前進。
蜿蜒的小路被蘆葦遮了個嚴實,我們能見的範圍隻有眼前一小塊,我伸著脖子四周亂看,路況太差,我生怕張海一個人應付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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