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海看我不動,回頭對我招手。
我指了指自己的左腿:“哥,我這樣出去不好吧。”
左邊腿上的褲子全被劃開了,這會兒拖著幾塊布特彆的淩亂。
張海嘖了一聲,走回來就開始脫褲子,我看著他脫了外褲又要脫那條灰色的棉褲。
“行了行了哥,脫一個得了。”
他不聽,氣勢洶洶地說:“那就一條褲子你不冷嗎?你在底下待了好幾天,估計挺不住。”
我指了指自己硬邦邦的左腿:“它都這樣了你覺得它還怕冷嗎?”
張海一想也是,於是他就把我那條腿上剩下的破布都裁掉,我左腿套上他那條外褲,然後把另一條褲腿係在了腰上。
“就這樣吧,總比被當成怪物強,這腿得值老鼻子錢了,讓人看見不得給我鋸嘍。”
事已至此,再猶豫也沒什麼意義了,我拄著木棍一瘸一拐走出了山洞,走進了光裡,漫山的白雪刺得我眼睛都睜不開,寒風帶著股清冽的味道,我閉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恨不得撲在雪裡打個滾。
再一睜眼,我還在洞外,這下我是真踏實了,鼻子都有點兒發酸。
可我一扭頭,並沒有在旁邊看見張海的身影。
“哥?”
我回頭看向山洞,卻發現張海還站在黑暗裡,陽光隻能照到他的兩隻腳。
我看不清他的臉,心跳陡然加速。
“哥,你出來啊,哥!”
我手裡的拐杖倒在了地上,兩手開始發顫。
“出出出,這棉褲也特麼不保暖啊!嗚嗚灌風。”
張海跺著腳從裡麵走了出來,邊走邊搓腿。
我鬆了一口氣,僅剩的一條好腿都軟了一下,好懸沒給他跪下。
張海撿起我的拐棍:“走走走,人家說這地方邪乎得很,再往這種地方跑我就大嘴巴抽死你。”
我拄著拐在雪地裡淌雪,扭頭問道:“誰說的?啥事兒啊?”
他又搓了搓腿:“就是帶我過來的老爺子,說這山上以前有個礦坑,是一家天津人包下來的。”
“是不是他們說的那個戚家礦?”
張海點頭:“對,就是姓戚,還說人家手裡頭有什麼奇珍異寶。”
我心裡尋思了一下,這地方不是一個人提起了,都在說有這麼個寶貝,也沒說這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兒。
“老爺子說戚家礦不一般,他們管事的那些年就算不巧遇到了礦難,也沒出過人命,那人總是能全須全尾的回來,不過聽說後來那東西不知道為啥就傳到旁支那兒去了,但是旁支這家人也沒過上什麼好日子,一家人莫名其妙就散了,最後剩了小媳婦,走投無路自己帶著東西走了。”
“聽那老爺子說這小媳婦可老不容易了,走的時候還大著個肚子,她又隻懂礦石生意,就跑到阿勒泰那邊去了。”
張海這話我是越聽越覺得耳熟,忍不住問道:“啥時候的事兒?不會是去的可可托海吧?”
他不以為意:“那可早了呢,說是建國以前的事兒了,我也沒問那麼多,這種事兒聽聽得了,沒幾句真的,但是咱們寧可信其有,儘量不招惹。”
張海的規勸我沒怎麼聽,而是在盤算他說的這件事兒,建國前……
“等我一下!”
我突然扔了手裡的拐杖,一屁股坐在地上開始翻背包。
張海覺得莫名其妙,回頭問道:“中邪了?說中就中呢?”
我們這次本來就帶了不少行李,我還把零零碎碎的貴重物品都塞進了包裡。
我有個小盒子,裡頭有小時候我媽他們給我戴的金鎖什麼的,剩下光頭平時扔給我的串啊珠的我都喜歡往裡頭放。
但我記得這裡頭應該還有個東西,我打開那個小盒,從裡頭找出一個很小的民族首飾盒,一看年代就很久遠了。
打開首飾盒,裡頭是個黃色的橢圓珠子。
張海湊過來看了看:“這啥玩意兒?突然翻這個乾啥?”
我把珠子舉起來看了看:“這是我從阿勒泰一個山洞裡找到的,那個山洞的主人是建國前被他媽揣在肚子裡帶到阿勒泰的。”
張海先是一愣,然後眼睛越瞪越大:“還有這麼巧的事兒?”
我嘟囔著:“可不就是這麼巧……”
這珠子我們拿回去以後就沒當回事兒,這還是頭一回細看,我迎著光瞧了瞧,又用手指搓了搓。
“這外麵好像有一層蠟。”
我用手使勁兒搓了搓,還用嘴巴哈著氣,可這點兒溫度在這冰天雪地裡就是杯水車薪,對這點兒黃蠟沒什麼作用。
沒辦法我開始用指甲去摳,指甲尖一劃果然就留了一道劃痕,我再一使勁兒,一小塊蠟皮就摳了下來,露出裡麵的白色玉石。
我愣了一下,然後趕緊清理掉了剩餘的蠟皮,雖然多少有點兒殘留,但這玉石的全貌總算是見到了。
瑩潤油白,看起來質地極其細膩,這時候我稍微一動正好有陽光照在了玉石上,竟然當即泛出一道霞光來,這霞光乍一看是橙紅色,可細看上去竟然還有彩虹般的光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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