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等譚文翰做出反應,譚歆然就又是一聲驚呼:“子真?”
“你怎麼會在這裡?”譚歆然快步跑上前來,待看清他身上捆綁著的繩索時,又猛然睜大了雙眼,“父親,您這是要做什麼?”
譚文翰老神在在的表情終於裂了個口子:“你叫他什麼??”
細聽之下,連聲音都有些劈叉。
譚歆然一愣,這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雖然她已和翁子真私定了終身,但他們畢竟還未提禮下聘、互送庚帖,於情於理,她此時都不該與他表現得過於親密。
隻是……
她看著翁子真身上纏繞的一圈又一圈的繩索,還是沒忍住分辯了一句:“爹爹,您綁著子……您綁著翁大人做什麼呀?”
譚文翰眼神毒辣,自然已經瞧出來了兩人之間的貓膩。
他氣得直抽氣,冷哼一聲:“此人買通府內家丁,意圖私自探入,我綁他怎麼了?我就是把他送入大理寺,他也隻能受著!”
人群視線正中的兩人皆是一驚。
蘇鴻禎此時自是不願與大理寺有過多牽扯,譚歆然更是雙膝一彎,直接跪到了地上:“爹爹,翁大人此行應是來找女兒的,女兒與翁大人早已兩情相悅,還望爹爹能夠成全!”
譚文翰定定注視著這兩人,半晌都沒有說話。
他也很是頭疼。
大理寺的人還沒能帶證據回京,此人就算身份存疑,也暫時不可打草驚蛇,可……
譚文翰看著自家女兒臉上那非君不嫁的決然神色,心裡也是五味雜陳。
歆然自小就眼光甚高,也是因為如此,她才在這般年歲仍沒有出嫁,好不容易碰上個喜歡的,還是這麼個糟心的玩意。
他必須早日斬斷兩人之間的情思,又擔心這樣的做法會引得女兒的怨懟。
而且,事情已經發展到了如今這般地步,就算他對歆然說了實情,在沒有半點證據的情況下,她也定然不會相信。
驀地,譚文翰的腦中浮現出一道小小的身影,一個絕佳的計劃瞬間便湧上心頭。
有了!!
“既然如此,”他驟然放緩了表情,聲音輕柔得仿佛能滴出水,“齊朗,還不快給翁大人鬆綁。”
態度的驟然轉變讓譚歆然一愣,可翁子真已經被繩索勒得手腳麻木,她顧不得太多,行了禮之後,就匆匆帶人離開了。
等兩人的身影消失在眾人眼前後,譚文翰臉色瞬變,目光陰寒地看著那個在小公主遞來的紙條上記載的家丁。
“嗬。”老夫這一身窩囊氣,還能沒有地方撒了?
被剩下那人狠狠抖了一下。
……
江映澄還是在天未亮時,就被她的母妃搖醒了。
她困得不行,才剛被從床上撈起來,就像沒長骨頭似的,又軟軟地要朝被子上倒。
方思婉沒忍住笑出了聲:“快起床了小懶蟲。”
江映澄的小臉扭曲了好久,才費力將眼睛睜開了極細的一條縫:“母妃?今日不是休沐的日子嗎?”
她昨晚為了做提醒用的字條,一直熬到了很晚,感覺才剛剛閉上了眼睛,就又被人搖醒了似的。
【澄澄還沒睡夠呐嗚嗚嗚……】
小家夥的心聲委屈極了,方思婉雖然心疼,卻也隻能溫聲勸道:“之前不是你說的想見太奶?你父皇今日就要帶你去呢。”
江映澄:“!!!”
江映澄倏地瞪圓了雙眼:“太奶?”
【我那個會在夏末被刺殺,失足墜崖的太奶?!】
方思婉笑不出來了。
小祖宗,這麼要命的話,她該怎麼跟陛下彙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