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宴川的低氣壓一直持續到參與內朝的大臣在殿中按位置站好。
一眾好不容易挺過早朝,希望明澤帝能在路上被可愛的小團子治愈的大臣心下五味雜陳。
寇奇文擅動軍餉之事還像一把利刃在眾人頭頂高懸呢,這就又來了後宮嬪妃聯合外男通敵叛國一事,簡直就是怕他們死得不夠徹底。
是的,自他們進殿的那一刻起,小家夥的心聲就一直叭叭著,到現在還沒能停下。
秘辛以一種匪夷所思的方式擅自鑽進了他們的腦子裡,絲毫不管他們是不是想聽,也不管他們該不該聽——
帶著半點不顧他們幾個老家夥死活的美。
【……就、就這個腦子還想害澄澄呢,做夢!!】江映澄氣呼呼地落下最後一道心聲,群臣卻站不住了。
不是,你說清楚,那個慧妃是想害誰??!
他們雖然隻是一介朝臣,不方便插手陛下的後宮之事,但事情若是朝著這個方向發展,他們幾個老家夥也不是不能努力一下的!
群臣目光灼灼地朝著明澤帝望去,希望能從對方的臉上看出一點端倪。
你動不動手?你不動手的話,我們幾個可就要頂上了!
就算小家夥沒有如此神異,單憑她那顆時刻都會為他們著想的心,他們也必不會讓她有半點閃失!
江宴川挑起一邊眉峰,似笑非笑地看向下方的一眾朝臣。
他這一生凶名在外,雖麵對忠臣良將之時也有刻意收斂,但被朝臣以這樣略帶質疑的眼光看著,也實數這些年來的頭一次。
“諸卿可是有話想說?”江宴川驟然開口,中止了這場啞劇。
幾個抬了頭的大臣對視一眼,都有些不知該如何開口。
按理來說,他們應是不知道有關萱妃和慧妃兩位娘娘之間發生的爭端的,若是貿然開口,恐會讓小家夥知道,他們能聽到她心聲之事。
群臣啞然無聲之時,潘汲峰卻是直接從隊伍中竄了出去:“臣,確是有一事需向陛下請奏!”
元日宴的日子越來越近,若是再任由懷安和靜婉在各自的殿中禁足,此事會帶來的後果,他每次隻消稍稍一想,就覺頭痛欲裂。
承弼身上的嫌疑雖已被證實為子虛烏有,但他已然出麵請辭過一次,若是此次再由他來開這個口,難保天子不會覺得他們家是以此相要。
他也隻能親自開口。
“今日,柔貴妃娘娘托人給家中捎信,信中說她也對先前所做之事十分悔恨,想找個機會和小殿下當麵賠罪,若是小殿下有什麼想要的賠禮,她一定會拚儘全力,親自為小殿下達成。”
潘汲峰這一番話極儘懇切,直奔主題,再沒有了先前的桀驁氣盛。
江宴川的一腔怒火終於找到了宣泄的口子。
他漆黑的眸子直直看向潘汲峰,風雨欲來的危險氣息也毫不遮掩地壓了過去:“潘卿既然這麼想幫朕的妃子填補紕漏——”
“不如,潘卿將人直接帶回府中,重新教育一番。”
整個武陽殿都隨著這句話的落下而靜了一瞬。
群臣大氣都不敢喘,潘汲峰更是當場就渾身劇顫地跪倒在地。
他臉色慘白,冷汗瞬時就出遍了全身,整個人都像是才從水裡打撈出來不久:“臣、臣自是不敢插手陛下的家事,隻是——”
“隻是你潘家太過看重柔貴妃誕下的這個皇子,所以,”江宴川的雙眸危險地微微眯起,聲音不耐地打斷了潘汲峰毫無意義的狡辯,“所以你們根本不在乎,柔貴妃是不是險些就毀了一個無辜孩童的一生。”
潘汲峰額角的冷汗已經淌成了一條條細流,隨著他一下下磕頭的動作落到地麵之上:“陛下明鑒,臣可是萬萬不敢如此作想的!臣也隻是想為柔貴妃求得一個改過的機會啊陛下!”
“咚、咚、咚”的磕頭聲一下接著一下,聽得周圍的群臣都隱隱覺得自己頭蓋骨發疼,江宴川卻是沒有半點反應,既沒開口喚人停下,也沒出言好聲安慰。
隻道:“孤也隻是讓柔貴妃母子禁足而已,若是潘卿仍不滿意,那便按照宮中的律例來吧。”
潘汲峰瞳孔緊縮。
柔貴妃所犯下的,可是汙蔑當朝公主的重罪,他們心裡也都十分清楚,僅是將她禁足已然是最輕的處罰了,壞就壞在,這個時機實在是太過要命。
若是當真按尋常的律例處置,打入冷宮都算是明澤帝手下留情了。
“沒、沒有不滿意……”潘汲峰聲音艱澀,“謝陛下恩——”
話還未等說完,就聽主位上方突然響起一道稚嫩的童聲:“父皇,潘大人的意思是,可以讓澄澄自己提要求嗎?”
滿朝文武皆是一愣。
江宴川的表情也難得僵滯了一瞬:“澄澄可是有何想法?”
這還是自小家夥被帶入朝堂以來,第一次主動出聲,所有人的目光都不自覺望了過去。
江映澄狡黠一笑:“澄澄有的哦!”
【元日宴上暗潮洶湧,任何一個漂亮姨姨因此受到牽連,澄澄都會心疼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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