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靜婉的臉色,一瞬間變得比寇奇文的還要蒼白。
她好不容易才從禁足的狀態中抽身而出,至今還沒能將懷安從言妃的手裡搶回,現下鬨出這樣的事——
這於她而言,無疑是個致命的打擊。
偏偏她還不能為自己辯解什麼。
小家夥所說的也算實情,當時還有那麼多錦衣衛可以證實,若是她此時貿然開口,難免會讓人覺得她是做賊心虛。
潘靜婉深吸一口氣,隻能期待江羿安能將此事完美解決。
江羿安注視了那道小小的身影半晌,才終於在太皇太後的質問聲中開了口。
他拿出早就準備好的說辭:“羿安昨日並不知小十一的身份,見她模樣乖巧可愛,這才起了逗弄的心思,不成想,卻是被小家夥當了真。”
這番陳詞避重就輕,卻也讓人無可指摘。
畢竟,無人能夠證實景王當時真的動了殺心。
太皇太後抬手在小家夥背後一下一下撫著,江宴川則緩慢從小家夥上揚的唇角處收回目光。
小家夥自回宮後就一直跟他黏在一起,今早更是一反常態地自己主動起了床,他還未來得及和陸遙二人說完,就被迷迷糊糊出來找“美人父皇”的小家夥撞個正著。
這還是第一次,他聽見“殺了澄澄”幾個字,從小家夥的嘴裡這麼輕易地道出。
江宴川眸光深沉,手指不停在扳指上一下下無意識地摩挲,半晌沒有說話。
雲溪殿內看似風平浪靜,江羿安卻是敏銳地感覺到,這裡的氣氛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
不是他的錯覺。
群臣一直有意無意地將譴責的目光朝著他的方向瞥,衣料的摩挲聲也比先前更為繁密。
“王爺心係蒙州百姓,實乃我大瑞之福,”有大臣突然開口,“可此等燃眉之事,難道不應進京的第一時間就入宮覲見嗎?”
他們先前也隻是顧忌景王的身份才未提及此事,可如今,小家夥在景王這裡受了這麼大的委屈,他們怎麼也該為她出口惡氣!
江羿安一滯,臉色一瞬間變得尤為黑沉。
他緩緩回身,看向先前出聲的人,還沒等他開口,就又有人搶在了前麵——
“王爺若當真如此憂心蒙州百姓,又怎會連個醫師都未送進去,隻孤身……”隻孤身前往京城,還企圖暗自隱匿行蹤?
“好了。”首席上的江宴川終於開了口。
出征北銘的日子近在咫尺,此時尤不適合內鬥。
饒是心裡有再多氣憤,他也隻能暫且壓下。
但——
“孤相信,景王非是出於故意,不過……”他抬起手,在江映澄的後腦上輕撫兩下,“此事終究是嚇到了澄澄。”
“澄澄可有什麼要求?”江宴川柔聲道,“父皇替你皇叔做主,讓他給你補償。”
埋在太皇太後懷裡的小腦袋動了動,而後終於露出那張因憋笑而略顯緋紅的小臉:“真噠?”
“嗯,”江宴川點頭,“真的。”
江映澄抿了抿唇,看向江羿安的眼神很是促狹。
【嘿嘿嘿……】
……
江映澄今日難得奢侈了一把,用積分兌換了一個小小的錄音道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