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順公公在江宴川的示意下,將那疊記載證據的宣紙遞到了虞安瀾的手上。
那是一疊信件,上麵的字跡很是熟悉,虞安瀾隻看了一眼,雙手就猛地一抖。
過往的記憶也瞬間便湧了上來。
那年他初入官場,人微言輕,不受官家重視。
後來還是喬相逐漸發現他的才能,傾儘全力幫扶拉扯,才讓情形慢慢好了許多。
他說喬相對他有知遇之恩,這並不是托詞。
隻是,知遇之恩再珍貴,又怎會貴得過自己的前程?!
朝堂上的位置有限,他喬祈年不從那個位置上下來,下麵的人又要如何向上爬?!
是以,當年那位拿著書信尋他合作時,他隻猶豫了一晚,就應了下來。
但他當時到底還太過青澀,喬家的滅門慘案給他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印象,過往的一切對他而言,皆無比清晰。
此刻被他握在手中的,赫然就是二十年前的他,寫給喬府內應的信件!
“陛下,”虞安瀾抬起頭,強壓下心頭的震顫,“隻是幾封信件而已,世間能模仿他人字跡者甚多,僅憑此物就判定臣陷害喬相一家,未免有失公允!”
一番話說得道貌岸然擲地有聲,朝臣的注意力卻根本就沒放在他的身上。
眾人低頭斂眸,全神等著小家夥的心聲。
然而小家夥剛“開口”,想的卻不是虞安瀾和潘汲峰不可告人的二三事——
【說、說誰的證據是假的呢?!】小家夥的心聲忿忿,【知道澄澄花了多少積分複製的嗎,就說那是假的?!】
群臣:“……”
那還真是假的啊?!
隻是,眾人也由此,再次加深了對小家夥特異之處的認知。
百官幾乎同時於心裡冒出了同一想法——
陳年冤案了解一下?!
“虞卿所言不無道理,”江宴川眸色沉沉,點了點頭,“喬知渺,你可還有話說。”
喬知渺早就料到虞安瀾會是這種反應,聞言也隻是淡然一笑。
那信件上有虞安瀾還未能發現的致命信息,但她不想就這麼輕易就讓此事落下帷幕。
犯下如此行徑的惡鬼,就該由他的心理防線一步步土崩瓦解,讓他一點一點,慢慢體會絕望的滋味!
“回陛下,”喬知渺甚至還笑了一下,“當年事件的人證,已都在殿外等候,還請陛下準許他們進殿,與虞大人當麵對質。”
江宴川輕輕揮手,命人將殿外候著的證人全都帶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