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小殿下”親自參與其中的加持,“無良店家竊取寶物轉手售賣”案件即將在府衙審理的消息,飛速在風錦郡內傳播了開來。
及至江映澄一行人趕到府衙之時,門前已經站滿了前來圍觀熱鬨的百姓。
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無良店家”到底有沒有罪,“無辜民婦”又到底能不能找回寶物似乎已經沒那麼重要了,府衙門前那一雙雙好奇的眼睛睜得老大,眼睜睜看著一頂奢華的馬車在門前停下,又眼睜睜看著早已等在門前的知府分外恭敬地迎了上去。
然後——
“咦?”
“這個小娃娃……”
說話之人伸手推了兩下身側的同行之人,四目相對之後,齊齊想到了相同的畫麵——
“我們/咱們之前見過!”
今日之事涉及商鋪,擠到前排來的也大多都是商鋪掌櫃,幾乎在同一時間,相似的聲音便在人群裡四下響了起來。
“我也見過!”
“沒錯!這個小娃娃前兩天才去我的店鋪逛過,天啊,她竟然是個小殿下嗎?!”
“我開點心鋪的,我前兩日也剛剛見過!”
“我是賣糖水的!小殿下也去我的鋪子裡逛過!!”
“我是賣糖果的——”
細聽之下,全是零嘴。
江映澄抬起手,尷尬地捂住了臉:【額……】
【彆說了嗚嗚嗚,快彆說了嗚嗚嗚嗚——】
周圍環境嘈雜紛亂,她本來可以不用聽到這些聲音的,奈何有個“討厭”的黎風哥哥,將這些聲音在她耳邊不停複述,絲毫不管在前麵引路的風錦郡知府鄒才良能不能聽見,也不管她是不是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進入府衙的路因為尷尬而顯得十分漫長,好在也不是完全沒有儘頭。
鄒才良在公案桌旁布了套桌椅,桌案上布滿了各式點心,太師椅上還細心地鋪上了綿軟的墊子。
將南陽王府的小王爺與陛下最為寵愛的小公主安頓好了之後,他才坐回了公案桌後,“啪——”的一下,拍響了驚堂木。
“將那兩人帶上來!”
先前在店內爭執的雙方很快便被帶了上來。
自稱丟失了祖傳寶物的婦人看起來有四十歲左右的光景,衣著布料考究卻有明顯老舊的痕跡,相貌頗佳卻皮膚略顯粗糙,整個人看起來都十分違和。
被罵了一路的“無良店家”一臉凶相,臉色還因氣憤而漲得通紅,兩個人站在一塊,還未等官府有所裁決,圍觀的眾人心裡就先行有了判斷。
那婦人剛一進門,就直直衝著江黎風兩人的方向跪了下去,口中不停乞求:“殿下!求殿下為民婦做主啊!民婦的夫家家道中落,如今隻得艱難求生,即便如此,我們夫妻二人也從未想過要將祖上傳下來的寶貝變賣,可、可那寶物竟是在兩日前不翼而飛!”
“民婦深知,若在毫無頭緒的情況下報官,也隻是為大人徒增煩擾,便一直都有在私下偷偷尋找寶物的蹤跡,”那婦人一指旁邊的店家,聲音忽而變得高昂,“今日,也總算讓民婦在這人的鋪子裡,找到了丟失的寶物!”
而後,她俯下身,重重在地上磕了三個響頭,又重複了一句:“還請殿下為民婦做主!”
風錦郡知府鄒才良麵色一滯。
還未來得及為那婦人在大堂之上公然無視他的行徑感到氣憤,大腦之中就先行提煉出來了幾個關鍵詞——“祖傳寶貝”、“不翼而飛”、“丟失”。
鄒才良木然轉頭,下意識向小家夥的腰間瞥了一眼。
那枚玉扳指還像最初見到時的那般,用一根紅繩緊緊纏繞了幾圈,懸掛在小家夥的腰間,通體碧綠的顏色明明就很是低調奢華,卻幾乎灼燒了他的雙眼。
心裡瘋狂嘶吼——
那是他鄒府的!那扳指是他鄒府一代一代傳下來的寶貝!!
江映澄感受到側方傳來的灼熱視線,表情略顯尷尬地微微偏過了頭,抬手將衣裳的下擺又往下拽了兩下。
先前刺激壞蛋知縣的時候還不覺得,如今此事又以這樣的方式再被提起,她就覺得,渾身上下哪哪都很不自在。
整個府衙的氛圍都短暫陷入了沉寂。
半晌,感同身受的委屈讓鄒才良積累了足夠的火氣,他不由對那店家怒目而視:“你可認罪?!”
話一出口,整個大堂的氛圍又變得更為詭異了許多,死一樣的寂靜無聲蔓延,連抱著看戲心態的江黎風幾人,都轉過頭,一臉牙疼地看了鄒才良一眼。
他們懷疑這知府夾帶私貨,但沒有證據……
外麵圍觀的百姓沒有裡麵看戲的一行人理智,很快便因那婦人過於情真意切的哭訴,與鄒才良這位青天大老爺的說辭,展開了針對“無良店家”的控訴。
“黑店!”
“連人家的傳家寶都偷,還要不要點臉了?!”
“還給她!快點把寶貝還給她!!”
連成片的叫罵聲中,“無良店家”徐奇的臉色,又肉眼可見地變得更紅了幾分。
“大人!”他高聲辯解,“草民店中寶物皆為正經渠道購置所得,從未在鄉親們手中偷取過任何物件,還望殿下與大人明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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