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2日。
下午。
客機轉向時會稍稍傾斜,雲層會變成在地麵無法窺視到的奇特光景。像陽光下的閃閃發光。
“……”
瑟提絲就依偎在蘇明邊上,好奇的張望窗外。
她的體質也可以基本無視寒冷或者炎熱,好說歹說才讓她正常換了厚點的連衣帽衛衣。
鷹國的天氣比雪國低兩三度。白天最高溫度估計在19度左右。
蘇明本來不會想起那個名字。
但既然被提到,能記得妹妹那時候是什麼反應,怎麼可能真不記得?
“明弟弟,這個是飛鳥嗎?為什麼會坐在鳥的肚子裡。”
“不是鳥……你沒在電腦上看過?”
“明弟弟都在看本子,沒有這個。都是龍、異世界,精靈、聖女那樣的東西。”
“……”
好了。
求求您彆在飛機上平靜的說出彆人的x。要是坐的經濟艙肯定已經被人以特彆的視線關照。
難道除去本子,自己就沒正經的用過電腦?
“有,明弟弟很喜歡捏臉。叫做遊戲的東西明弟弟能坐在電腦麵前看好久。”
“巴裡亞很遠,為什麼明弟弟會關注那麼遠的地方發生的戰爭呢?”
“……”
就說吧。
男人怎麼可能隻對瑟瑟有興趣,曆史才是王道。
瑟提絲束起的細長黑發垂落到右肩,明天是穿的能遮住領口的連衣帽衛衣,裡邊還有打底的衣服,再搭配七分長牛仔褲。
怎麼想也不會演變成煽情的姿態。
“唔……滴下來了。”
現在,紅褐色飲料汁正沿著些許白的溝滑落。
所以,為啥肩膀那的衛衣非得拉下來?
“明弟弟,可以吃掉嗎?”
“……”
蘇明默默的抽了張紙,隨意幫她擦了。再把肩膀那拉著的衛衣拉上去,拉鏈也一次性拉到領口。
“錯的,明弟弟看過的本子裡,都是會來吃掉。”
要不然以後乾脆叫雲雀本子星人算了。
沉甸甸的事物擠壓左胳膊,牛仔褲包裹的臀部也蹭著蘇明的大腿。她要看外邊的雲,也沒辦法。
“雲雀,我睡會。有什麼事就叫醒我。”
“明弟弟累了嗎?”
“嗯。”
“……”
普通的時間,瑟提絲也不會繼續黏著。會普通的靠在邊上,安安靜靜的看書。
蘇明合上雙眼。
不自覺冒出想法。
如果身邊沒有這麼多美好的事,說不定會對很多年前的事依然耿耿於懷。
如果依然是社畜,最大的問題果然還是對女性的看法……覺得無論是前世還是現在都一樣。恐怕會繼續保持將大多數女人都當成短視頻裡洗腦的那種。
重生的時候僅僅是高中生。還沒正式成為高一學生的暑假。
那時候真的很慘。
根本不用考慮什麼如何讓家裡人不知道孩子已經換人了。父母都沒了,妹妹根本不願意和所謂的哥哥交流,當是陌生人。需要在誰麵前裝原本的‘蘇明’是什麼樣呢?
成年人的靈魂,自然不可能想著去靠十足陌生的親戚接濟。更彆說那些目光……鮮有善意的。都是推脫。畢竟父母壓根沒留下財產,頂多就一棟自建房。養兩個小孩得來的好處隻有一棟不值錢的自建房,這種賠本買賣用利益的眼光看沒人會願意。
那時候的自己,挺樂觀的。
‘重生了就不能再當社畜。’
‘不就是貧苦開局嗎?高中生的身體,29歲準大魔法師的靈魂。乾就完了。’
‘上輩子都沒成大魔法師,這輩子更不可能!’
但願望是美好的,現實總是事與願違。
監護人沒了,葬禮得辦。妹妹很小,如果自己不去照看,生活自理都成問題。最簡單的,鞋帶不會係,衣服不會洗。
大人們商量著要不要把小孩送去官方機構,每天就當著小孩的麵和那些官方的人扯皮。推來推去。好像根本不是兩個小孩,而是兩個皮球。
即便是這樣,那時候的自己還是充滿乾勁。
覺得看過的電視裡當哥哥的能大手一揮,說‘我來養’。自己也可以。
大人的聲音消失之後,家裡清靜了。但也代表真的全都要靠蘇明。
人在累到極點時,真的會渴求某種療愈……
就是在暑假,從終於肯要虛報年齡的自己,從家裡騎最便宜的共享單車到地鐵口,在深夜最後一班沒多少人的地鐵遇見的。
‘離家出走?’
‘嗯。’
‘但你兜裡的錢都用來買車票,而且車票現在也丟了。沒錢就算走了也沒用吧?’
‘……’
‘要在哪一站下?’
‘不知道。’
那時候覺得是個奇怪的小女孩。也沒變態到見到小女孩就想培養成青梅竹馬的地步。隻是說,剛好打了一份工,兜裡有餘錢給她補一張票。
‘不要,隻有我那張票……找到才行。’
‘……’
‘可以帶我去想到的地方。’
車票沒這種魔力。
但那時候見到的她,倒映著車窗蹲在地上找車票的她……眼神裡確實有種灰暗,但又確實存在的憧憬。認為車票可以帶她去臆想中的任何地方。
但實際上,這趟地鐵隻會帶蘇明去黑漆漆的工地。白天得不到許可,隻能晚上用吊車偷偷搬運工型鋼的工地,荒蕪的開發區。她也一樣,去不了想象中的好地方。隻是什麼都看不到的開發中的郊區。
‘藏到衛生間吧。’
‘地勤要過來收卡了。’
用十塊錢就能補的票,蘇明選擇幫她藏起來,不被發現。
要說她漂亮與否。隻能說摘下眼睛之後挺可愛,但畢竟是小孩子……在29歲靈魂的人眼裡,就是可愛點的小女孩。又扁又平,沒什麼吸引力。
‘哥哥,今天也能去你家玩嗎?’
覺得能培養成青梅竹馬,有這種罪惡的想法是在後麵。
‘……哥哥,為什麼要叫我小薑?’
‘因為確實挺小的。’
‘以後會長大的!’
‘……’
那種不算照顧。是一種療愈。
在身心俱疲之後能有完全放鬆的階段,代價隻是多一個‘妹妹’。
事到如今有很多事都淡化了。
被騙也好。
因為某些事有一段挺煎熬的時間也好。
總之,再也不可能那麼青澀的認為青梅竹馬隨便培養一個就行了。現在也不需要那種東西。
“……”
肩膀被輕推著。
蘇明睜開眼,瑟提絲精致的臉就在眼前。
“明弟弟,不開心?”
“……”
差點忘了。瑟提絲能察覺到心情是惡意還是好意。也能知道自己是不爽還是高興。有點類似緹婭,不過緹婭雖然知道的更精確,但卻不能以此作為食物。
“睡的有點不舒服,換個姿勢就行。”
那些事也沒必要現在還拿出來說。完全不重要。
“……”
有腳步聲裡座位邊上的簾布很近。
“先生。需要飲品嗎?”
是空姐過來送東西。
“不舒服?那明弟弟要胸枕嗎?”
“……”
簾布映射的影子,空姐明顯在那沉默半響,什麼都沒說默默走了。
已經說過在外邊彆隨隨便便一臉平靜說些大膽的話了吧?
“她穿了黑絲。明弟弟想要她進來嗎?”
“?”
“沒有妒忌。雖然雲雀穿的是牛仔褲。明弟弟要胸枕嗎?”
那雙眼一直盯著蘇明。
還是這樣。
瑟提絲嫉妒或者說吃醋的點太容易被觸發。這也可能是導致她在外邊會毫無顧忌索吻之類的原因。
“要嗎?”
“嗯。”
“……”
喂。
雖然說了要,但是沒說衣服要拉下去。
“但是,明弟弟會想像小孩子一樣,等會也會拉下去。雲雀提前拉下去更方便。”
不會的。
這是在客機上,哪怕頭等艙座位有簾布遮擋也不會。
“明弟弟還是想要穿著黑絲的她進來嗎?”
“那雲雀把她帶進來。”
“……”
純粹的緹婭行為。
“……”
還是說點什麼安撫她吧。
“明弟弟不用說,我也知道。能感受到心情在變好。”
“我想出聲音。可以嗎?”
包是哪個本子裡的畫麵對吧?
“嗯,出自2017年6月,明弟弟看過的客機趴舞會。”
好了。
不用再說明了。這張老臉已經埋進沉甸甸的事物裡,暫時不會露麵。
9月2日。
晚。
溫莎古堡。
柏拉圖要來。從我知道這件事之後,就被準許放假了。
“柏拉圖先生並不是表麵上看起來那麼簡單。並非隻是一個曆史見證者。”
“實際上,他為我們很多利益提供了極大幫助。從利益角度來看和您的個人感情並不衝突。我們讚成您和柏拉圖先生持續保持友好的關係。”
“很抱歉,這些過於勢力的言語,您可能會不太高興……”
“……”
結果根本不是我成長到什麼地步,還是因為柏拉圖的原因。不,說不定是那個小個子發揮了什麼作用。聽說鷹國在海外的秘密行動贏了月亮國。就靠的柏拉圖在那邊的勢力。
“哎呀,伊麗莎殿下何必煩惱呢?”
“您都一直想著自己的一切都是柏拉圖大人的,那麼柏拉圖大人的也是您的。”
女仆在邊上叨叨叨很煩。
“誰是他的了?”
“……”
這會兒又在邊上捂著嘴偷笑。
是啊。
柏拉圖專門過來看我,總不能還是和前麵一樣工作玩累的連澡都不想洗。什麼峰會……無聊透頂。一大堆羅裡吧嗦的話,明明兩句話就能說完,非要開一天的會。
“這件怎麼樣?”
我拿起黑色的無袖連衣裙,擋在胸前。
“我覺得無論伊麗莎殿下換什麼,柏拉圖大人都會喜歡。”
那不是廢話嗎?
好歹我是王族,天生就繼承母親姣好的麵孔。
“不過如果您是問迎合柏拉圖大人的興趣……”
才不是迎合他的興趣。
就隻是……稍微有點高興。獎勵他。
“拍了那麼多照片,我想伊麗莎殿下應該知道哪一張是會讓柏拉圖大人動搖的。”
“?”
我的臉肯定紅了。
照片和真正麵對能是一回事嗎?
照片再怎麼羞人,隻要排除沒那麼羞的感覺閉著眼點發送再把手機關機扔水裡過一天再撈起來看就行。
真人……
“你想上斷頭台?”
“嗬嗬嗬……建議已經給伊麗莎殿下了,我還是那句話。不論伊麗莎殿下怎麼選,柏拉圖大人都會很高興。”
“畢竟,伊麗莎殿下本人就像畫裡走出來的一樣美麗。”
哼。
平時挺煩人,倒也會說一兩句好話。
但像畫裡走出來的一樣漂亮?
我低頭就能看到腳尖。中間根本不存在阻擋物。
如果是柏拉圖身邊的那個商人,還有後麵出現的……根本看不到腳尖。
“把那個拿來。”
“胸墊嗎?”
“……”
乾嘛要說出來?
“伊麗莎殿下,我猜……柏拉圖大人會拿掉胸墊。比起人工材料,會更喜歡直接碰到您。”
才怪。
柏拉圖一看到大的,根本就走不動路。直到我已經在機場返航才想起我還在。
根本就是……全是騙人的。一點都不喜歡我這樣小小的。我又不是小個子那種不知羞恥又能裝成loli騙取同情的東西。用雪國的話來說就是高不成低不就。
就皮膚白一點……因為是吸血鬼。一直都很少曬太陽。
“那我和您打個賭。”
“?”
“如果柏拉圖大人拿掉胸墊,伊麗莎殿下就再和我說一個和柏拉圖大人親密的事。”
什麼呀?
還想知道什麼?都被猜完了。
“那如果你輸了,柏拉圖就是喜歡大的呢?”
我也不怕。
觀察這麼久,我怎麼可能比區區一個女仆不懂柏拉圖?他就是脂肪控,喜歡肥肉。
沒有胸墊,我連給他那樣……完全埋住都做不到。換成商人或者後來的兩個怪女人,都能輕而易舉做到。再說皮鼓也不大……沒她們那麼下流的身材。
“如果我輸了,伊麗莎殿下想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嗯?
女仆世家,本身就無法違反命令吧?
“我會告訴伊麗莎殿下,這個是怎樣養成的。”
“……”
女仆托起可恨的脂肪塊。像是在炫耀。
養成?
這個,有辦法養成?
我又沒想變成這樣……就一點點。
“好。”
我才不會輸。以我對柏拉圖的了解,他雖然肯定喜歡我,但身材這方麵……絕對是更喜歡她們。
9月2日。
深夜。
柏拉圖到了。可是,在他身邊還有一個女人。
之前住在電腦裡,奇怪的女人。
“雲雀目前還不夠穩定,所以跟著一起來了。”
“……”
我又沒在意。一點也不在意。
9月2日。
深夜。
那個女人和女仆一起走了。柏拉圖說,讓她也感受一下溫莎古堡的氣氛,讓女仆當導遊。
現在就隻有我和柏拉圖站在一起。
“乾嘛要讓她這時候去觀光?這麼晚。”
“不想獨處嗎?”
“……”
我差點下意識否定。但忍住了。
“她的事解決了嗎?”
“目前很順利。算是已經解決了。”
視線在盯著我打量。再怎麼看也不會看到裡邊。我外麵裹著長款的睡衣。裡麵確實……黑色的泳裝。女仆說的,我頭發是白色,肌膚也很白……黑色的更能強調膚色,肌膚也會更有光澤。
視線停留在我胸口。
“……”
一瞬間,我有些畏縮。但又很快挺起胸膛。
“就、突然就發育了。”
柏拉圖在笑。
笑的讓我想咬人。
9月2日。
深夜。
我和柏拉圖移動到主臥。
“抱歉,之前你回來也沒怎麼說話……”
“……”
我又不是傻瓜。
商人都說的那麼嚴重了,還要在那種時候鬨彆扭。
又和我說了一遍那女人的事。根本就不用說。
我就沒信過,柏拉圖會沒有緣由的發情……帶誰回來。女仆身材也很澀,而且按照我認知裡的習俗遲早都是他的,也沒見他多看過幾眼。
“拿掉吧。”
“?”
什麼拿掉?
“胸口的東西堵住不難受嗎?要撐起這麼小的衣服應該挺難受的。”
“等等……”
已經拿掉了。
軟趴趴的東西就在柏拉圖手上。還有我的體溫。
剛才還緊繃到有點透不過氣的衣服瞬間變得輕鬆。太小了,隻比小個子大一點點……可她的身體就很小,我身體沒那麼小,胸卻……
“泳衣,是給我拍照片來的那個?”
“……”
我都忘了。他伸手過來拿掉墊的,自然也會透過領口看到。
“房間也收拾的這麼整齊乾淨,像是領導來視察一樣。”
什麼領導?
想當我的主人?以下克上?
“平時是怎樣的?”
“……”
亂的一塌糊塗。隻有等早上女仆收拾過後才會整潔。
“我猜猜看,工作結束之後,外套扔在單人沙發或者地上,要洗澡的話在浴室門口脫完隨便扔到洗手台……掉地上也不管。”
我才沒有!
至少脫的衣服會好好的放進臟衣簍裡。
“果然,雪兒還是就這樣好。小一點。剛好能把握住。”
“嗚。”
突然就伸手……
我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