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乾墨跡將信紙折疊塞進信封之中,沈月淡漠一笑:“請幫回稟皇後娘娘,三日後,安樂定到。”
女官走後,凝香方才抱著朱嘉和過來,望著沈月冷凝的麵色,忍不住關切,
“姑娘,皇後娘娘說什麼了?”
“您的身子如今在靜養,賞菊宴能推就推吧。”
“推不了。”
沈月將手浸泡在溫水之中,眸色暗沉濃稠:“皇後娘娘這一次不僅僅是為了設宴,還是為了敲打最近蠢蠢欲動的人。”
“凝香,你什麼都不用想,也不用擔心,安心備嫁就好。”
不管朱謹如何想,凝香是一定要嫁的!
前世今生,她身邊就隻剩下了凝香這一個親人,更何況,凝香也是因為她才卷進這一切,
不管發生何事,哪怕是天塌下來了,也沒人能阻止凝香遠離紛爭!
*
皇宮,夜幕降臨,各殿燭火通明,
沐傾雪對鏡描妝,眸色幽幽,
“一切都準備好了?”
女官躬身:“皇後娘娘放心,一切都按照您的吩咐已經準備妥當。”
“讓人都把皮繃緊了,若是出現差池,本宮絕不輕饒。”
淺藍色常服襯得膚色如玉,墨發盤成低髻,柔和了顴骨的鋒利,多出幾分溫柔。
沐傾雪對著銅鏡再三確定裝扮後,方才挪到桌前,端坐於膳桌旁,望了桌上擺滿的菜肴,從手腕褪下珠串,指尖撥弄閉眼默數,
兩圈下來,宮人麵色驚喜的進門通報:“皇後娘娘,陛下正朝這邊來!”
“本宮知道了。”
沐傾雪唇角微勾,起身帶著女官一行人到院中等候。
腳步聲自殿外傳來,伴隨著宮人低眉順眼的通報:“陛下駕到!”
沐傾雪眸光微動,嘴角勾勒出一抹溫婉的笑容,側身行禮:“臣妾拜見陛下!
朱謹麵色冷峻,輕應一聲徑直往殿內去。
沐傾雪淺笑著跟上,關切道:“陛下可有用膳?臣妾正好未動,不如一起用一些?”
朱謹腳步頓了頓,他今日來主要是想問問沈月給沐傾雪的回信寫了什麼,
可麵對熱情的沐傾雪,直接問出的話又有些不妥當,索性順著沐傾雪指引,同她一起落座,
食不知味的用完一餐,朱謹再也按捺不住心中迫切,屏退宮人問道:“你今日派人去了阿月府中?”
“回陛下,確有其事,陛下也知道,前些日子京中那些人有些躁動,想借著安樂縣主來挑撥我們帝後的關係,臣妾想著這樣一直下去也不是辦法,索性借著過兩天的賞菊宴,敲打敲打,也省的那些個不長眼睛的三天兩頭去驚擾縣主。”
沐傾雪笑吟吟道,麵上一片坦誠之色:“臣妾今日特地派人去安樂縣主府上請她,便是知道她喜歡清淨,特地讓人去解釋清楚,請她過兩日帶著嘉和郡主一起入宮。”
“臣妾想著,嘉和郡主也開始認人了,將她帶進宮中來與我們多親近親近,也省得日後生疏了。”
沐傾雪移步至桌邊,提起紫砂壺,緩緩將茶水傾倒入朱謹麵前的茶盞中,身姿優美,溫婉賢淑,
“人與人之間的關係都是培養出來的,這會兒多待她走動,待她大一些,指不定會整日念叨著想進宮玩耍。”
茶香嫋嫋升起,與殿內淡雅的熏香交織在一起,營造出一種溫馨而寧靜的氛圍,
沐傾雪半跪在地雙手捧茶,恭敬地遞至朱謹麵前,眼眸低垂,眼波中閃爍著溫柔與恭順,
“陛下,臣妾深知您心中掛念安樂縣主,臣妾心中亦然,所作所為皆是站在陛下這邊。”
沐傾雪嗓音柔和,抬眸望著朱謹,眸光如水:“臣妾巴不得安樂縣主留在京都,好日日相見,好不容易有一個宴會,自然是盼著她進宮的。”
朱謹冷凝的麵色微緩,接過茶盞:“皇後有心了。”
“為陛下排憂解難,是臣妾應該做的。”
沐傾雪溫婉一笑,挑眉道:“算著日子陛下也有些時間沒見過安樂縣主了,可要臣妾安排一下,挑個僻靜的地方我們三人敘敘舊?”
見沈月麼?
朱謹腦海中浮現沈月那雙杏眸,喉結滾動,隻覺心火熱起來。
他想念沈月,萬分想念!
越是不見,那份思念便如同跗骨之蛆,盤橫在身體中,日日夜夜嘶吼呐喊。
“皇後安排便是。”
一番閒話過後,夜已深深。
朱謹半推半就,在沐傾雪宮中歇下,一夜麗璿,朱謹昏沉沉如醉仙境,仿佛實現心中所願,沉迷其中無法自拔。
心太過滿足,以至於翌日醒來他望著身旁玉背,眼神還有些不太清醒。
“陛下醒了?臣妾伺候您更衣。”
溫婉的話語將朱謹從幻境中拖回,他望著側身整理衣衫的沐傾雪,揉著眉心,心中生出懊惱,
“宴會的事兒,皇後費心了,待會兒朕讓人送些東西來,你替朕送到沈月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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