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府距離考場不算遠,小半個時辰的路程,這條路算不上偏僻,車水馬龍談不上,人來人往總是有的。
蘇時恩摸索著腰間的玉牌,那是玉哥兒送他的成人禮,上麵簡單粗暴的刻著四個大字:“金榜題名”。
當時蘇時恩很激動,沒注意到玉牌的異樣,後來把玩的久了,他發現這玉牌沒有落款和印章。
玉哥兒的回答是這樣的:“哪裡用什麼落款呀!我韓澤玉,人如其名,玉一般的人兒,這塊玉牌代表的不就是我嘛~”
想起他的小表情,蘇時恩不自覺的露出笑容,與其相信那個素未謀麵的母親會保佑自己,還不如相信他家玉哥兒是狐狸精呢!
小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不受人待見,沒人真心對他好,也沒人喜歡他,包括他的生母。
母親去世的時候,蘇時念才兩歲多,年幼的她接受不了母親已經撒手人寰的事實,在有心之人的挑撥之下,認為是蘇時恩的出生致使母親離世,早年間,姐弟倆的關係比陌生人都不如。
後來隨著年齡和閱曆的增長,蘇時念也意識到和她相依為命的人隻有這個親弟弟,而嫡母也不是真心為她好。
可那時再想要緩和姐弟關係已經晚了,蘇時恩已經養成了淡漠的性格,跟任何人都親近不起來,這也就是為何他在青山書院多年,卻連一個知心朋友都有沒交到的原因。
韓澤玉對他來講是意外也是例外。
意外的撞了一下,意外的有了婚約,可那人真正闖進他的生活卻是從他跳進院子裡的那一刻開始的。
那樣鮮活又靈動的一個人,硬生生的闖進了他如同死水般的生活,給他帶來了多姿多彩的體驗和無儘的希望。
現在那個人在做些什麼呢?隻是分開了一會兒便已開始想念……
韓澤玉此刻正在興頭上,他壓根兒就沒去看韓澤蒼,而是去牲口集市買了一頭毛驢。
現在正騎著他的倔驢玩兒起了尾隨跟蹤的遊戲。
彆看這毛驢年齡不大,性格是真倔,剛打個照麵就開始尥蹶子,險些踢到韓澤玉的屁股。
韓澤玉大怒,除了他夫君,誰敢碰他一下都得被掰斷脊椎,他的翹臀豈是一頭蠢驢能夠肖想的?活膩了吧你!
賣家一看這買賣要黃,趕忙提出讓利,想儘快把這燙手的山芋丟給麵前這人。
經過一番激烈的討價還價後,韓澤玉成為了蠢驢的新主人,並且給它賜名為“燜子”。
俗話說愣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毛驢雖然又蠢又倔,但它也怕死。
麵對背上這個蠻不講理的人類,倔驢也隻能選擇臥薪嘗膽,尋找跑路的機會。
“我不管你能不能聽懂人話,反正你要是敢造反,那你除了會變成驢肉燜子外,還會變成驢肉蒸餃、驢肉香腸、驢肉火燒……”
燜子蔫頭耷腦的馱著韓廚師,希望他嘴下留情,自己還不想死。
“你現在的認錯態度就不錯,等我有空了給你剪個齊劉海兒,配上你的大眼睛,看起來萌萌噠~”
彆說了,燜子不想聽。
戴著草帽的青年騎著一頭乖順的毛驢,晃晃悠悠、不緊不慢的跟在兩輛馬車後麵,路人隻以為他們是一起的,但很顯然駕車的車夫並不認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