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澤玉咄咄逼人:“你說沒有就沒有,人命關天的大事,你拿什麼來證明?”
周郎中掉入了自證陷阱,焦急道:“那天是我徒弟收的診費,他能證明那小哥兒沒在我這裡買藥。”
韓澤玉再次確認道:“安胎藥和墮胎藥都沒買嗎?”
周郎中忙不迭的點頭。
韓澤玉反剪著周郎中的雙手,讓他不能輕易轉身,先收回了用石頭做的刀,然後開始安撫受到驚嚇的老大夫。
“既然如此,姑且信你一次,放心吧!藥沒入口,好在發現的及時,父子平安。”
周郎中聞言鬆了口氣,人沒事兒就好。
感覺被人推了一把,待到周郎中穩住身形,再轉頭看去,身後早已沒了人影。
片刻後,背著藥簍進來的學徒就看到師傅呆坐在小馬紮上,身前堆著兩捆草藥,也沒進行分揀,疑惑問道:“師傅,您這是乾嘛呢?”
周郎中回過神,歎了口氣道:“還記得那天來診脈的小哥兒吧?要是有人來打聽他,就說你沒印象,記不清了,其他的都彆說。”
小徒弟是個聰明人,做他們這一行的嘴要嚴,那個有孕的小哥兒很可能也是做側室或侍君的。
偷著懷上了孩子,怕是犯了當家主母的忌諱,想要保住腹中胎兒有些困難。
年紀輕輕的小哥兒能懷上孩子,挺不容易的,可惜了。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他們是醫者,醫得了病,治不了命,個人有個人的緣法。
……
這邊三個人離開醫館後,沉默的坐在騾車上。
韓澤安的腦子裡一團漿糊,起先他是沒聽懂玉哥兒跟大夫的對話,什麼小哥兒有孕,下藥的。
後來蘇時恩給他解釋了緣由,他這才瞪大了雙眼,震驚到無以複加。
錢寧懷孕了,這怎麼可能,那孩子是誰的?他明知自己有了身孕,為什麼還要對自己說那樣的話?
這幾天他還在沾沾自喜,以為錢寧終於肯給他機會了,沒成想機會倒是給了,可惜是做接盤俠的機會。
三人回到店裡,韓記剛好開門,這功夫店裡還沒什麼人,大伯在灶上忙活,大伯娘在案板上揉麵。
韓誠跟趙氏抓緊時間吃飯,一會兒好跟大哥兩口子換班。
見到三人進店,幾人還以為他們是從雲山村過來的,也沒多想,就招呼他們趕快吃飯。
趙氏心細,發現這幾人有些不太對勁,她家玉哥兒能吃能喝,依舊大大咧咧。
反觀韓澤安,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垮著張臉,皺著眉頭啃花卷,粥都不知道喝一口,也不怕噎著。
還得是蘇時恩有同情心,一邊吃飯一邊給剛剛失戀的二堂哥剝了一個茶葉蛋,讓他補一補。
蘇王氏無語,這孩子倒是好心,可乾噎花卷再吃蛋黃,那不更噎得慌了嗎?
最後還是蘇王氏看不下去,敲了下韓澤安的後背,讓他喝口湯。
韓澤安偷看了爹娘一眼,見他們沒注意到自己的異常,心虛的端起碗,將蛋花湯喝了個乾乾淨淨。
韓澤玉“切”了一聲,韓澤安縮了縮脖子,將頭埋的更低了。
韓澤安這一上午儘量讓自己忙碌起來,什麼活兒都搶著乾,就是為了不去分心想那些糟心的事情。
可惜人總有忙完的時候,到了下午,店裡打烊後,韓澤安提著一上午的心終於是死了,因為他收到了來自於堂弟的召喚。
韓澤玉正襟危坐,眼神極具壓迫性的看著二堂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