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報發出去後,僅僅10分鐘,這片原本寂靜的深海就變得喧囂了起來。
先是一些比目魚、海底“小飛象章魚”逃難一樣奔走,然後一頭鯨出現在視野裡。
很難評判它還能不能算作是鯨——它的尾部跟一隻說不清是章魚還是烏賊的觸手怪不分彼此地共生在一起,連同表皮的皺褶上也出現了吸盤。那些觸手仿佛變成了它的四肢,在海水中靈活自如地伸縮。
“我們在海岸上看見過這樣的生物,”周曉辰在深潛器裡小聲:“那一頭擱淺了。”
“這不就是利維坦嗎?”阿莉薩,“跟我的設計思路不能說毫無區彆——簡直一模一樣。”
林見星目瞪口呆地看著鯨背上的章魚不斷噴水的“克蘇魯的吐息”,關注點在奇怪的地方:“它是用鰓,還是用肺呼吸?”
鯨忽然加速,衝向了什麼東西!
觸腕抽搐般地抖動,魚尾拍起一片淤泥,觀察窗被糊得七七八八,猜得出眼前是一場戰鬥,猜不出是誰和誰的戰鬥——仿佛看一本意識流武俠小說,從風起塵揚,再到風歸塵落,連對手都沒看見——被鯨吃了。
眼看鯨就要遊走,周曉辰趕緊:“跟上!”
深潛器伸出機械臂,從淤泥裡把自己挖出來,跟在鯨的後麵。然後小隊驚訝地發現,鯨的路線也是沿著龍魚骨柱陣列的螺旋——繞過一圈又一圈,直到漆黑的海底變得亮了起來!
柏拉圖說眼睛的困惑有兩種,從光明走入黑暗,或從黑暗走入光明。我們總是同情前者,而嘲笑後者。
但此時此刻,在黑暗中看到本不應該存在的光明,也是一種發自靈魂的震撼與恐怖。
在永夜與深海的雙重黑暗裡,一座光明的城市仿佛被直接從曆史的投影中拉出,在那些絕不應該出現在海底的建築物上麵,發光珊瑚像城市夜景裡的霓虹燈,點亮了古老的圓頂與巨大的拱門,讓進入其中的人分不清自己是看到了海市蜃樓,還是已經穿越陰陽的界限。
鯨不可能沒發現他們,但它就像一個引導者那樣遊在前頭,遊進了那座不似真實存在的城市裡。
“……我覺得我感染了精神錨點。”謝東流:“你們離我遠一點。”都出現幻覺了!
“這不是幻覺。”周曉辰忽然想通了,仿佛腦海裡一直以來的光點終於連成了一串,“亞特蘭蒂斯,是失落的大陸。”
林見星還沉浸在看到海市蜃樓的茫然中:“……什麼?”
“亞特蘭蒂斯不是在深海建成的,”周曉辰:“而是沉沒到海底的!”
阿莉薩反應過來:“所以這不是魚造的?”
“確實不像,”奧拉:“靠觸手嗎?”
靠觸手蓋城市·阿莉薩:……
但她得承認:“確實不是觸手能造出來的。”
而這座失落的城市卻又是寂靜的。珊瑚在發光,海底生物時不時現身其中,但卻遠遠沒有想象中的“魚山魚海”——與其說是一座活著的城市,不如說是死去的曆史,一段僅供瞻仰的遺跡。
鯨帶著他們穿越這縱深不過一兩公裡的秘境,來到一麵長長的牆壁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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