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列克謝紅著臉刷光腦付賬,衝盧基婭和站在後麵的賽克斯圖斯點了點頭,就牽著周曉辰上了樓梯。
樓上有三個房間,兩個都掛著“請勿打擾”,那肯定是剩下的一間了。再上還有一個閣樓,周曉辰覺得多半是賽克斯圖斯的房間——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管自己家叫“盧基婭阿姨家”——或許他們沒有血緣關係。
推開門,雖然簡陋但還挺有特色,四壁都是石料,開了個很大的窗戶透風——很合理,以這地界白天的溫度,窗戶如果不夠大,那簡直是做石板烤豬。
周曉辰把床從角落拖出來,阿列克謝趕緊去幫她:“為什麼要挪床?”
周曉辰:“我覺著靠牆太近不安全。”在副本裡玩家的精神力預警還沒有npc的好使,誰知道石頭裡麵有沒有蛹啊!
阿列克謝臉又是一紅,周曉辰才後知後覺想到:唉,床沒有用啊?
打副本呢,誰有空睡覺?
但是挪都挪了,不躺躺的話,豈不是顯得挪床這個行為格外智障?
周曉辰二話不說就把阿列克謝按在床上:“你中午就要集合出任務了!能休息一下總是好的。”
眼看周曉辰就要去解自己的鞋帶,阿列克謝趕緊自己把鞋脫了,仿佛怕被聞到什麼味道一樣,讓周曉辰有點想笑,然後就發現他留出了一半位置,眼睛亮亮地看著自己。
周曉辰:……啊這,幽靈還看著呢,不太好吧?
最後周曉辰還是抵抗不住誘惑,也把鞋子脫了,自我催眠“沒事乾不如歇一下”,然後躺到了阿列克謝身邊。
說實話,這樣靠得很近地睡覺已經不是一兩次了,比如在醫院陪護椅上、還有在執行深潛任務的集裝箱裡——但躺在一張床墊上還是很不一樣……
那種身邊凹陷下去、哪怕最微小的動作也能傳導過來,甚至被對方的體溫熏得臉熱的感覺,還是非常地……微妙。
周曉辰還想再近一點,悄悄挪了挪,臉剛蹭到阿列克謝的肩膀,就被一陣仿佛有什麼東西在石牆裡麵撓的聲音驚得跳了起來!
好氣!
什麼鬼副本,都不讓人歇一下的嗎!
阿列克謝抓起靠在床角的飛行服遞給周曉辰——雖然防護遠不及機甲,至少好過作戰服。
兩人迅速穿戴完畢下樓,盧基婭和賽克斯圖斯還在樓下,看到他們全副武裝的樣子,盧基婭驚了一下:“請問……這是……”
周曉辰看了一眼賽克斯圖斯發白的臉色,心裡歎息:“這裡有危險。”
那種抓撓的聲音越來越刺耳,甚至響成一片,仔細觀察,牆壁開始出現細小的裂紋!
圍繞礦井發展起來的小鎮依然處在靜謐中,那些從牆壁裡麵傳來的“沙沙”聲和風聲混在一起。
但這樣的平靜維持不了多久了。
果然,一聲尖叫劃破了這個夜晚平靜的表象,仿佛拉開了瘋狂的帷幕,此起彼伏的嚎叫在小鎮上空蔓延開來!
伴隨那聲驚叫,一隻周曉辰已經很熟悉了的麋鹿大蠊從牆壁中鑽了出來。
區區麋鹿大蠊對於身經百戰的周曉辰和阿列克謝來說,隻能算是哥布林和史萊姆級彆的“小怪”,但對於彼時的帝國居民,卻是生平從未見過的怪物。
賽克斯圖斯跟盧基婭抱在一起,臉色發白地看著一隻接一隻從牆裡、地麵下鑽出來的怪物被激光槍燒焦。
而更遠處,無數的沙沙聲逐漸連在一起,仿佛奏響了一曲風暴中的交響樂,直到隨著時間的推移,回蕩在小鎮上空的撕心裂肺的嚎叫漸漸平息。
周曉辰知道,那是因為不剩多少活人了。
一切發生得很快,甚至前後不過一兩個小時——跟蟄伏十數年,然後一起羽化而出、鋪天蓋地的魔鬼蟬一樣,麋鹿座蟲族也是同時孵化的。
所有的房子都是蟲族的陷阱,留給陷阱裡獵物的掙紮時間很短暫。
阿列克謝提醒:“彈藥是有限的,我們必須向星艦移動。”
周曉辰頓了頓,不得不說出這句殘酷的話:“我們隻能帶走一個人。”
他們隻有一艘星艦能起飛,上麵隻有兩個座位,理論上根本不能帶人。但是為了必要情況下的人工作業,維修倉是有氧的——用維修倉載人當然是違規操作,但眼下沒有更好的辦法。
盧基婭愣了愣,忽然從極度的驚嚇中清醒過來,她甚至從頭到尾都不明白是怎麼回事,隻是本能地把賽克斯圖斯推出來:“請帶這孩子走!求你們……”
賽克斯圖斯:“我不……”
“這裡沒有希望了,來不及了,”周曉辰看著他的眼睛,“或許你就是這一切唯一的證人。或許有一天,你能查清楚在這裡發生了什麼,誰應該負責。”
“你們能帶盧基婭阿姨走嗎?”賽克斯圖斯哀求,“我不要緊的……”
阿列克謝:“我們優先救孩子。”
周曉辰:“你的精神力也許能讓你有一天在帝國爬到高位,去找回真相,去懲罰應該負責的人。”
這或許是謊言。周曉辰已經看過了他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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