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曉辰大為震撼,震撼完了又恍然大悟,發覺這解釋了很多事情。
難怪幽靈和諾亞作為聯盟和帝國的最高人工智能,彼此卻好像從來沒有發生過任何交流。
起初周曉辰以為是聯盟和帝國之間過於遙遠的距離增大了交流的成本,又或者是人類在刻意隔離,不想讓祂們交流——但仔細想想,其實二者發展至今,都已經尾大不掉,人類早就無法控製祂們的行為了。
不交流,是祂們自己的選擇和默契。
不過,周曉辰覺得,幽靈其實對拿到諾亞的數據是有點想法的。
她沒有證據,隻是幽靈似乎很喜歡蛐蛐諾亞,猜測諾亞的思維方式,預測祂的行為——這種關注本身就能說明一些問題。周曉辰對諾亞的固有看法,也是來自幽靈植入的“精神錨點”。
但根據幽靈備份的反應——如果那不是偽裝的話,至少11年前,幽靈還沒有這種想法。
這11年裡,發生了什麼改變?
是“30億小可愛”讓幽靈有點膨脹了,謎之自信覺得即使嫁接上諾亞的數據,也不會讓祂原本的“人格”喪失主導地位?
或者祂想出了什麼“安全接觸手段”?
還是帝國日漸腐朽的統治讓祂感覺到了威脅,覺得不能再固步自封下去?
人類說“距離產生美”,但在人類和人工智能的關係中,好像是反過來的。當周曉辰遠離了幽靈,切斷了對祂的精神依賴,才開始正視祂的可怕之處。
如果有一天幽靈成為人類最大的獨裁者,實現了“絕對的秩序”和“絕對的暴政”,不知道周曉辰的腦子會不會被祂保存下來,每天電一電,用來研究人類智能的極限……
她被自己的離奇想象凍得一哆嗦:喵的這是什麼奇怪的py?
周曉辰趕緊把詭異的東西甩出腦殼,繼續說正事:“諾亞答應幫我們傳遞消息。”
閃爍的光腦電源燈肉眼可見地卡了一下,仿佛在具象化幽靈的“我居然需要諾亞傳消息”的跳腳——但祂很快接受了這是對家主場,自己確實沒有可用的量子通訊設備的現實。
“你覺得應該怎麼寫?”周曉辰征詢意見:“才能防止諾亞篡改?”
防人之心不可無!
“拷貝一部分我的數據庫,插入在裡麵,”幽靈備份很快給出答案:“祂肯定不會打開。”
那是克蘇魯的汙染源!
周曉辰覺得沒有這麼絕對,但確實是一個好辦法——即使諾亞也有接觸幽靈的計劃,也不會貿然讀取由對方打包的、可能不懷好意的數據信息:“那你來建庫。”
幽靈備份氣鼓鼓地開始建數據庫,一副發誓要把最掉san的知識都塞進去的樣子。
光腦的摳腳算力限製了祂的速度,拷貝時周曉辰偷瞄了幾眼,看到祂整理了星際大移民期間,壟斷巨頭打散拆分,最後接入幽靈工業集成係統後,工業產值的增長數據。
如果被諾亞不小心看到了,是不是有可能被植入對“集成工業”的執念?這也是一種“精神錨點”嗎?
嘶,知識果然是汙染源!
“咳咳,”她收回目光,打出“致幽靈”的訊息:“阿喀琉斯貧民窟,阿德裡安大道1149號,狄安娜電子維修站。周曉辰、謝東流、林見星、狄安娜,於1001年第348個藍星日,與諾亞首次接觸。”
傳遞的訊息到此為止就夠了。
諾亞在貧民窟與他們接觸,這件事本身已經足夠幽靈做出很多判斷。
數據庫裡還有幽靈備份的版本號,可以告訴幽靈他們現在手上的信息有哪些;至於“生化危機和智械革命”,這些都還不是事實,隻是諾亞的暗示和周曉辰的猜想,尚且需要進一步的驗證。
接下來就是聯絡還在天空城的小夥伴:
“我們已從孤星偷渡回來,全員平安。現潛入阿喀琉斯貧民窟,在這裡與諾亞取得了聯係——但不要完全相信祂。所有往來信息應當打包在幽靈的數據庫中,如無此包裝,則不要相信。周周於1001348。”
周曉辰看著幽靈完成了打包,然後縮回了自己的沙盒中,一副“我要遠離諾亞的汙染”的樣子,隻留下兩個相對傳遞的訊息來說明顯過於龐大的加密數據包。
周曉辰輸入:noah
諾亞沒有回複,但周曉辰看到那兩個數據包被迅速上傳到不知道什麼地方,然後從本地刪除掉了。
“好了,”周曉辰:“接下來就是等了。”
等幽靈的回複,還有,等天亮。
在她忙於跟人工智能周旋的時候,圍繞卡拉卡拉製造092號廠的爭奪戰也已經打響了。
在沒有聲音的監控畫麵裡,仿佛上演一出無聲默劇,給人一種不是真實發生的錯覺。
事實上這畫麵也簡直不像是真的:
各種奇裝異服、甚至肢體都不太完整的人,掏出開玩笑似的武器——長得像魚叉的電棍、複古到用嘴吹的槍(或者稱作“暗器”可能更為貼切)、催淚彈、辣椒水等等,用以互相攻擊。
而這些玩笑般的武器,造成的傷害又如此殘酷真實,可以說是來自聯盟的三人生平僅見的血腥場麵,在聯盟“不打碼發不出來”的地獄景象。
離天亮還有20個小時。類似這樣的場景,還有多少?
在過往無數的黑夜裡,這樣的場景,又曾經有過多少?
周曉辰忽然覺得,蟄伏在貧民窟深處的感染者和母蟲,好像也沒有多麼恐怖了。
隻是這片腐爛流膿的土地,在刮骨療毒之後,真的還能迎來新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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