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學榮皺眉：“她不是個喜歡主動找事的人，她怎麼會說到協議？”
謝學榮的眉毛漸漸立了起來：“你娘家人說什麼了？”
劉莉敏囁嚅著：“沒……沒說什麼。”
謝學榮的聲音不自覺地大了起來：“沒說什麼是什麼？”
“就是我媽看到她脖子上戴了塊平安扣，水頭不錯，一問是周霽昀送的。”劉莉敏底氣不足地解釋道，她畢竟攀附著謝學榮過活，謝學榮真發火了她也發怵。
“蠢貨！”謝學榮氣得在客廳轉圈：“她結婚你給她置辦了什麼你心裡沒數？她如今戴的東西，不用問都是周霽昀給的，這還用問出來嗎？啊？”
謝學榮氣的鼻子裡直喘粗氣，就差在他腦門上頂一個高壓鍋的放氣閥了。
“你們還說什麼了？”謝學榮又走了兩圈才開口問道，可這次劉莉敏說什麼都不敢開口了。
謝學榮也不逼問她，他看向謝無憂：“你早上可是一直都在的，你自己說，你媽還有你外婆舅媽都說了些什麼？”
謝無憂也不敢這個時候觸黴頭，哪怕劉莉敏拚命給她使眼色，她還是一五一十地全說出來了，期間不敢有任何添油加醋。
謝學榮氣地一個倒仰：“我早就跟你說，少和你娘家親戚來往，你偏不聽！”
“她們除了從你手上攛掇利益，她們還會什麼？啊？”
劉莉敏弱弱解釋：“我媽家裡勢弱……”
“如今謝菁這回門，她們就巴巴地湊了上來，輪得到他們來謀好處？”謝學榮破口大罵：“蠢貨！你還不懂她們過來是乾什麼的？”
劉莉敏怎麼可能不懂？她們還不是衝著周家來的？如今周霽昀這樣妥妥的大腿在眼前，誰不想上來跪舔一番？
“可再怎麼樣我們也養了謝菁，她就一點麵子都不給……”劉莉敏捶了把沙發，想起來還心氣不順。
謝學榮冷笑：“你養了謝菁？你搞清楚，是花的我的錢養的謝菁！從我們結婚到現在，你往家裡拿過一分錢嗎？”
“當初簽協議的時候她說的什麼？這麼快你就忘了？”
“我原想著她結婚的時候嫁妝多給點，後麵再徐徐圖之，她還能真的和我們生分？結果你把我的籌算全都打亂了！你不是蠢貨是什麼？”
劉莉敏急了，她一下站起身：“謝學榮，你沒良心，我這麼多年是沒出去工作，沒賺錢，可我給你養大了幾個孩子……”
“養大了？你拿什麼養的？”謝學榮冷笑：“做飯有阿姨，接送有保姆，他們上興趣班有老師，孩子平時開家長會都是我過去，你去過幾次？”
“你平日裡不是幫著你娘家人籌謀，要麼就是去各種美容院，去打麻將，你為家裡做過什麼貢獻？就這你跟我說你培養孩子？”
“我都佩服你居然有臉麵說這樣的話！”
“當初你生不出孩子，那會兒我就該跟你離婚，省得你如今鬨出這樣的事來氣我！”謝學榮說著掃了一眼旁邊的謝無憂，謝無憂的皮子瞬間繃緊。
“你說你教育孩子，我問你，你就是這麼教育謝無憂的？”
劉莉敏積攢的那點怒火立刻全都泄了，她心虛啊，如今一提到謝無憂她就心虛氣短，在謝學榮麵前哪裡還有底氣？
謝學榮還沒完：“你如今倒是有臉說你養了謝菁這麼多年，是你養的嗎？啊？你要是能一碗水端平，至於鬨成現在這樣？”
“就周霽昀對謝菁這麼看重，回頭他若是知道了這紙協議，從今以後，隻怕我們連周家的大門都進不去了！我說你是蠢貨，我有哪句冤枉你了？”
劉莉敏嘟囔：“我就是沒想到她會說出來，明明以前她都……”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以前是沒人護著她，你說什麼她不好與你計較！”謝學榮心累地皺眉：“現在有人護著她了，她會再給你好臉色？她從小就不是個脾氣好的，難道你忘了無恙無憂九歲那年的事了？”
說到九歲那年的事，劉莉敏、謝無恙以及謝無憂的臉色都變了。
劉莉敏色厲內荏：“她敢？”
“她有什麼不敢的？”謝學榮冷笑：“她九歲生日，你就給她準備了生日蛋糕。結果無憂無恙過生日的時候，你場麵搞得多大啊，她就敢當著賓客的麵鬨起來。”
“要不是製止得及時，她當時恨不得把屋子給點了，這些你都忘了？”
劉莉敏自然沒忘，那年給謝無恙和謝無憂過生日，她的確費了番心思。正好家裡也有了起色，劉莉敏當時布置得特彆精心，謝菁就一直坐旁邊看著。
偏偏她當時不發作，直到客人們紛紛送上禮物，準備唱生日歌的時候，謝菁爆發了。還不到十歲的小姑娘把賓客們送給謝無憂和謝無恙的禮物全都砸了。
謝無憂當時身上穿的層層疊疊的公主裙也全都被謝菁一剪子剪壞了，至於劉莉敏本人布置得氣球鮮花等等，通通沒能逃得過毒手。
要不是客人們阻擋及時，謝菁恨不得把屋子都給點了，如此才能消去她心頭的憋悶。
如今舊事重提，劉莉敏不由打了個哆嗦，從那次爆發過後，謝菁和他們的關係就肉眼可見地疏遠了。這麼多年過去，劉莉敏都要忘了，謝菁從小就不是個善茬兒。
謝無憂也不可避免地想到了那年的生日，她不由打了個哆嗦。老實說她當年確實也被嚇住了，後來連續做了好長時間的噩夢。
謝學榮皺眉：“這些年她和家裡關係淡淡的，你就當她是小貓了，可以任由你以及你娘家人捏上幾把了？太天真了！”
劉莉敏底氣不足：“我們到底養了她，若不是我們，哪裡有她的……”
“閉嘴！”謝學榮勃然大怒，“我看你是糊塗了，什麼話都敢說！你想死彆拖著我一起！”
劉莉敏訥訥住嘴，看謝學榮要出去，她忙追上去：“你……你要去哪兒？晚上還回來吃飯嗎？”
“我氣都要氣飽了，吃什麼吃？吃屎去吧！”謝學榮穿好外套：“我如今看到你，一點食欲都沒有，這世界上怎麼有你這樣親疏不分的蠢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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