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較於方家眾人，這三人淡定得不可思議。周老爺子餘光觀察著三人表情，心道三人心都很正，難道這就是紅色家庭出來的小輩嗎？
可謝菁明明沒有在雲家成長，她也是這番做派，這難道就是一家人的特性嗎？
周霽昀也特彆淡定，他現在隱約看出來老爺子的意思。他這是想彌補自己，若是他沒猜錯，在周霽聞入獄期間，哪怕二房分到了公司股份，這部分還是要他打理。
若是給方琴，那不就等於給了方家？老爺子才沒那麼傻。公司是他辛辛苦苦創立的，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就給人做嫁衣？
果然，老爺子接下來的話印證了他的猜測：“如今誌達不日將被執行，小二也要服刑，公司他也沒辦法打理。”
“公司股份一分為三，大房和二房平分，二房的股份平均由周霽聞以及周霽達繼承。”
方琴不高興：“他一個私生子，他配拿這麼多股份嗎？我都沒有周家的股份。”
周老爺子：“你大嫂當初也沒有周家的股份。知達是老二的兒子，老二既然不負責任的把人帶到了這個世界上，他就有責任把孩子養下去。”
方琴立刻被乾沉默了，當初老爺子對陸雯也不錯，可也不曾大方到給股份。
方老爺子心裡都在滴血，周家的股份啊，結果還要分一半給這個小崽子？也就是說，原本他們可以拿到周家公司的二分之一，如今就隻能拿到四分之一了。
方老太太越聽越不對勁：“親家，股份資產等等都給了霽昀。霽聞還有這孩子，我們小琴在周家這麼多年，就什麼都沒分到？”
周老爺子眼皮子抬了抬：“自從方琴嫁到周家，周家的信托基金就按月給她打生活費。三十年從來沒有間斷過，這麼多年也是筆不小的數目。”
“霽昀他奶奶當年留下不少首飾，老太太過世後，也已經均分給了霽昀和她，親家太太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提到生活費，方琴的眼神就有些飄忽。就算有家族信托基金，她這些年花錢大手大腳，根本就沒有存下什麼錢來。
如今已說到錢，她手頭除了幾處房產幾輛車以外，能夠動用的金錢確實不多。若是薑茶的孩子保住就好了，最起碼她能分到多一些的東西。
方老太太不說話了，如今這麼看，周老爺子這麼分家還算合理。不過公平不公平的，那小崽子最後跟周霽昀，不就相當於周霽昀還是公司的最大掌權者？
日後周霽聞哪怕是從監獄出來了，他一樣要在周霽昀手下討生活。
周老爺子最後放出了大招：“公司畢竟要人打理，霽聞如今又要服刑，他忙活不了公司的事。因此公司依舊由霽昀打理，該二房的分紅不會少。”
“爸！”方琴站起身再也忍不住：“我不能幫霽聞打理那些股份嗎？”
周老爺子嗬嗬一笑，什麼意思客廳裡懂的人都懂。一個從來沒工作過的貴婦人，她要去公司執掌大權，這是當工作是兒戲？
方老爺子臉上燒得慌：“親家，不好意思，都是我和她媽將她慣壞了，你多擔待。”
“你這麼安排也沒錯，這畢竟是周家的公司，外人也的確不適合插手。”
周老爺子笑笑：“親家能理解就好，守住家業不容易，我也沒辦法，如今還要拖著老病的身軀勞心勞力。”
“方琴總說我偏心，可當年老大夫妻被害，我心中有懷疑，後來也有證據。可是為了老二一家子，我還是忍了下來，這些年到底委屈了霽昀。”
“你們心中應該有猜測吧？”
方老爺子麵皮僵了僵：“這個……這個……”
周老爺子也不強求個答案：“我隻是想說，占便宜也要有個限度。當年方琴進門，老大媳婦兒對她是不錯的。”
“可是這些年，她怎麼對霽昀的？霽昀他媽媽剛走沒多久，她就找來那些年輕漂亮的小姑娘來引誘霽昀……這些年……也幸好霽昀自己守得住，她做了什麼，你們也該心中清楚。”
說到那些小姑娘，方老太太沉默了。她能不知道嗎？主意還是她出的。自己做的時候覺得沒什麼，可是被人說出來，和指著鼻子罵又有什麼區彆？
方琴垂頭默然不語，有些事自己做得但是彆人說不得。因為彆人不說自己能夠心安理得的當這些不存在，可是被人說出來了，才會意識到自己原來這麼卑劣。
周霽昀也垂下眼瞼，如今他已經快要忘記母親陸雯的容顏。隻是最近大家總是會提到她們，這才讓周霽昀回想起來。
長此以往，自己不會忘記陸雯吧？想到這兒，周霽昀內心有些恐慌。他和爸媽相處的時間本就不多，如今又過去了這麼多年，他不想連這些記憶都漸漸遺忘。
謝菁握緊他的手：“找時間我們去國外一趟吧，去看看你外公外婆，從他們那兒找一些和媽有關的回憶吧。”
周霽昀側目看她，謝菁隻是靠在他的肩膀上：“我沒有見過媽，但是我們可以一起去尋找她曾經的蹤跡，這樣你也不會有那麼多的遺憾。”
周霽昀啞著嗓子：“好。”
謝菁總是能在最恰當的時候讓周霽昀感動，她總能精準看到他內心那個最脆弱的地方，並且會加以撫慰。
周霽昀總在想，這個世界上，除了謝菁以外，還有誰會比她更了解自己？
周老爺子也累了：“我也累了，分家就這樣吧。這些年周家也不曾虧待方琴，反倒是大房一家，是最受委屈的。”
“我還是那句話，占便宜不能沒占夠。老大夫妻十五年前就過世了，方琴和老二也比他們多過了十五年的好日子，如今也該還了。”
方老太太忙插話：“親家，當年你家老大的事，我們方琴可是全然不知，這可和她沒關係。”
“我沒說和她有關係，”周老爺子沉聲道：“當年我若是狠得下心，老二早就沒了，她也早就另覓良緣了。”
“如今也不晚，她還年輕，還可以好好考慮將來的生活。我也不是那種封建老古板，不用她給老二守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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