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噠。/br拎著饑渴提燈,周科孤身漫步在長廊,附近連風都是枯萎的,空氣裡流動著屍體的腐臭。/br樓頂的彈珠聲至今未絕於耳,女廁的水龍頭似乎忘記關上,洗手台的血水漫灑出來,沿著走廊浸濕到他的腳邊。/br至少在周科的感官裡,這個世界又臭又吵。/br“看來想象力過於豐富有時候也不是一件好事。”周科抬了抬腳,瞥了一眼粘稠在鞋底的血漿。/br他無比清楚眼前的恐怖景物都是些幻覺。/br但正因如此,他才無計可施。/br畢竟是真實的鬼怪的話,他尚可提著刀殺上門。/br“幻覺的規模如此誇張,要想找人的話,隻能通過真理了吧。”/br周科自言自語間戴上了事先準備好的向日葵針織帽。/br在以太補充的支持下,他一手五指張開,猩紅的刀刃如同凶獸爪牙般彈出。/br『喰噬他們,獵群。』/br數隻獵群由匕化形,甩著鋒銳的尖刀鬃毛四足立地。/br周科半蹲下來,微笑著撫摸獵群們的腦袋,“乖狗狗,去吧。”/br收到命令的獵群皆是發出溫順的嘶吼,它們迅速分散開來,逐個地方開始搜尋。/br獵群生為犬型,自然有著犬類極為發達的嗅覺和聽覺。/br又因是真理,不會受到教學樓內的幻覺影響。/br不過是找幾個人,對它們來說簡直是輕而易舉。/br僅憑這點,周科或許是所有人裡麵,最適合擔任鬼陣營的人選。/br若非規則限製每人至多當值一輪鬼,周科甚至可以做到五十分鐘內結束五輪捉迷藏。/br他算是明白了,《諸神黃昏·顎》看似是一個暫時無法控製,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略顯雞肋的吞噬秒殺。/br但是隨著機遇增長,鍛鑄的武器種類越來越多,他所擁有的能力其實是向著全方麵發展的。/br其他人一定會有難以逾越的短板,周科則是無時無刻不在彌補自已的短板。乃至於今天是短板,明天可能就變成了長項。/br“嗯?”周科沒走多遠,見到一頭獵群在前方的課室門口停下腳步,原地轉著圈,似乎是在提示他過去。/br“這麼近的地方就躲著一個人嘛。”他相信獵群的判斷,推門走進課室。/br後者立馬跟了進來,輕巧地躍上書桌,衝著天花板低吼。/br周科抬頭仰望,看見老式的三葉風扇的旁邊,柔韌的黃金捏造出奢侈的吊床形狀,西裝革履的瘦削身影正腰板端正地坐在上邊。/br“編輯,你這是抄襲我的創意吧?”周科朝胡悲河問道。/br“這叫借鑒。”/br胡悲河不為所動地推了推眼鏡,他的確覺得藏在高處的點子不錯。/br有著獵群的佐證,周科也不怕認錯幻覺,直接擊掌視為成功找到第一個人。/br胡悲河操縱著黃金形成繩索平穩落地,瞥了一眼正在低頭嗅聞著地麵的獵群,立刻明白自已是怎麼被找到的。/br他若有所思地問道:“這就是你的真理?《巴斯克維爾的獵犬》?”/br(注:巴斯克維爾的獵犬是《福爾摩斯探案集》一個精彩篇章。)/br“啊哈,猜錯了。”周科半真半假地回道:“是《狼來了》。”/br“誰家的童話故事會具現成這種能把小孩嚇哭的怪物.........”/br胡悲河再次打量起全身長滿荊棘和刀刃的獵群,表示一個標點符號都不相信。/br既然周科不說,他也不糾纏,轉而回歸正題:“分頭行動吧,這樣更有效率。”/br胡悲河躲在一樓的盤算便是如此,隻要周科找到他,可以定位到金粉的他就可以像第一輪那樣快速地找到其他人。/br“嗯哼,先去二樓再分開,一樓沒有躲人了。”周科走出課室,大致看了看獵群的行蹤,附和點頭。/br兩人排開一前一後的距離,順著樓道中央的大樓梯走上二樓。/br隻是到達二樓時,周科毫無征兆地拐進了一間教師辦公室。/br走在前頭的胡悲河望了一眼沒有反應的黃金指針,不明所以地問道:“這裡麵沒有我們的人,你進去乾什麼?”/br“來找當年被老師沒收的青春。”周科略顯朦朧的聲音從辦公室內傳出。“你才多少歲,哪來的文藝病?”胡悲河猶豫了一下,擔心周科一個人會遇到危險,索性跟著進去。/br由於第一輪捉迷藏,胡悲河的黃金指針能夠精確定位其他人所在的位置,所以他們有很多房間都沒有進去過。/br這個辦公室就是其中之一,既沒人找過,也沒人躲過。/br哢——/br門扉推開的瞬間,胡悲河幾乎是與灰塵撞了個滿懷,身上的昂貴西裝的色澤都變暗了一些。/br呼吸實在困難,他隻能拿出手帕捂住口鼻。/br眼前塵埃漫天,鏡片被染得灰蒙蒙,胡悲河試探性走出幾步,腳邊就踩到了什麼隆起。/br他俯首凝視,發現那居然是蜷縮成團的被褥。/br“有人?”見慣風雨的胡悲河倒是不會因為這點小事驚慌。/br他看見蹲在被褥旁邊微笑著的周科,覺得應該沒什麼危險,也彎腰查探了起來。/br胡悲河幅度輕微地掀開被褥,裡麵居然是空蕩蕩的!/br“不合常理........”他皺緊了眉頭。/br在幻覺的影響下,不論被褥裡是否有東西,應該都會根據他的想象力創造出一些東西。/br但是眼前偏偏沒有。/br“這個辦公室裡好像沒有幻覺。”周科出聲說明了一句。/br他很容易辨認出來,因為靠近辦公室的時候,他頭頂的彈珠聲明顯出現了衰退的跡象。/br而在他進到辦公室後,始終縈繞耳畔的彈珠聲直接消失了。/br“那就意味著,這裡肯定有一些信息等待我們挖掘。”胡悲河理所應當地領會到意思。/br“與這個流浪漢有關嗎?”他看著床單上的汙穢的人形汗漬,想要找到一個切入點。/br不料,周科開口便是反駁:“他不是流浪漢。”/br周先生眼神散漫,語氣卻是言之鑿鑿,“他至少在學校廢棄之前就住在這兒了。”/br“什麼意思?”胡悲河抬頭望了一圈排列整齊的辦公桌,又低頭望向明顯格格不入的被褥床單,仍是不理解周科話中的意思。/br而作為一名熱愛工作的敬業者,他習慣性地想到:“有人加班?”/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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