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之上,無人會借靈緣蒸散體內酒氣,因此,丁岱雖然修為比劉正高出許多,此時卻一樣喝得滿臉通紅,甚至猶有甚之。
劉啟可是看著他一杯一杯喝到眼神略微迷離,估摸著狀態正是相宜,才用眼神向劉正釋放訊號。
丁岱一副借酒澆愁的樣子,無需人灌便有了三分醉意,倒也省去了他諸般心思。
而聽到劉正的話,劉恒和丁香都緊張地望向坐在二人中間的丁岱,可丁岱隻是咂摸著嘴,並不搭話。
劉正乾等了片刻,卻始終等不來回應,無奈,隻能用極隱晦的眼神求助劉啟。
劉啟隻得端起酒杯,正要起身說話,卻看到劉恒一咬牙,忽然自席間站起,後退兩步,而後朝向丁岱,無比鄭重地躬身行禮。
“丁老,此事,確實是晚輩做的不夠妥帖周善,也無怪您老生氣,您想怎麼懲罰考驗,我都認,絕無二話。
但晚輩絕非登徒浪子,我對丁香的感情,一片赤誠,天地可鑒,隻求您老,能成全我們二人。”
劉恒此言說的至真至誠,但丁岱卻正襟危坐,連身子也不曾側過分毫,還強行摁下了身旁想要站起的丁香。
場上頓時陷入詭異的片刻寂靜。
丁岱渾然不覺,舉起酒杯痛飲。
飲儘美酒,他將空了的杯子隨手擲在桌上,隨後大喊一句,“好!”
這聲好,喊的全場俱是一愣,尤其是劉恒,他弓著腰身,呆呆地看著眼前的丁岱。
“過來!”丁岱搖晃著伸出手,將劉恒引到近前,隨後重重地拍在劉恒的肩膀上。“你,不錯!把寶貝孫女交給你,我放心。”
劉恒心中一喜,卻總覺得有什麼不對,但還不待他細想,便被丁岱攬著坐下。
“賢弟。”丁岱渾身酒氣,吐出這麼一個稱謂,嚇得剛剛坐下的劉恒差點跳起來。
“爺爺,你喝多了!”丁香咬著牙說道。
丁岱聞言扭過頭,梗著脖子哼了一聲,“笑話,這麼些酒,還不夠我漱口的!哪裡喝多了?”
旋即又轉過身,朝向劉恒。
“你也彆怪為兄,實在是你這事做得不光彩,這丫頭還替你瞞我。
若不是她想偷去城主府卻被我攔下,隻怕,還不願意讓我知道。”
這話說的劉恒不免有些臉紅害臊,丁香也微微垂首,含羞帶怯,但丁岱隻是點到為止,接著悠悠開口說道:
“這丫頭父母當年命喪獸潮,她自小便在我身邊長大,不諳世事,我不放心她,總要替她考驗考驗你,不過,看你這兩天的表現,我足可以放心了。”
丁岱話音剛落,便直起腰身,扯過二人的手,放在一起,而後輕輕拍了拍。
他還不忘最後警告劉恒兩句,“但你日後,可要好好待我這寶貝孫女,不然,我這為兄的,必定饒不了你。”
這稱呼已經全然亂了套,丁香忍不住扶額,但劉恒嘴角的笑卻難以壓抑,“您老放心,我一定,一定……”
丁岱又重重地拍了拍劉恒的肩膀,旋即端起倒在桌上的酒杯,添滿之後,將之舉起,高聲說道:“今天高興,來,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