鄔館長接著追問:“你是從哪弄來的?”
賀馮唐不好說是垃圾桶裡撿到的,便說:“是彆人的家的。”
爾後,賀馮唐和辜萬年迅速進到市場的一間像樣的收賣店,對方仔細一看,說:“做工比河南低檔仿品還差,十塊錢賣不賣?”
辜萬年一聽,涼透了,但不服氣,說:“就算廢銅也值幾塊錢。”
對方說:“就是廢銅。”
辜萬年以為是騙他,迅速轉身,如果值錢,對方一定會叫回來。結果對方不理,辜萬年知道這個匜真是個不值錢的東西了。
賀馮唐說:“我們到其它店看看。”
連轉了幾家老舊器物收賣店,還轉到專經營古董的地攤,都認為頂多值十元。
賀馮唐以為辜萬年很沮喪,不想辜萬看已經釋然了。他把匜遞給賀馮唐,說:“對不住你了,浪費了你的時間,白陪著跑一趟,一盒快餐的錢也沒弄到,如不嫌棄,留給你作個紀念吧。”
既然這個匜不值錢,賀馮唐不收倒不好,加上辜萬年一副真誠的樣子,接過匜,說:“那我就謝謝了。”
把它放哪裡呢?賀馮唐想想,把它吊在鑰匙扣上,當個墜子,雖說稍微大點,彆在腰上,倒很有觸感,一弄丟鑰匙就知道了。
離開辜萬年後,賀馮唐載了兩趟客。
相思豆打來電話要賀馮唐過去他那裡,說有一個很要緊的,有關你切身利益的大事告訴你,然後他掛機了。
在蘭昌讀大學時,他打電話經常是這種口氣。賀馮唐想不理睬他,但轉而一念,也許真有什麼掙錢的事情讓我做,或者他從哪個是公安的熟人口中聽到了有關我的什麼風聲?
在以前,討厭想思豆的時候可以不管他。但現在,多聽點消息比少聽消息好,去他那裡一趟吧。
按相思豆提供的地址,賀馮唐一看是達芬村,可行。
他從事摩托出租以來,漸漸的掌握了深海哪些街道可以通行摩托,哪些不能,哪裡交警多,哪裡交警少。
達芬村一帶目前沒有禁摩,可直接騎摩托而往。
達芬村是個有名的作坊式油畫村,裡麵全是臨摹名畫為生的苦行者。
賀馮唐進了牌坊後,沿路看見一間間臨街的畫坊裡都掛著世界名畫,有達芬奇《蒙娜麗莎的微笑》,有梵高的《向日葵》,有魯本斯《聖海倫娜》,有拉斐爾《出嫁》,還有安格爾《沐浴》等等。
好不容易找到相思豆,才知道他也在這裡開了一間小店。此刻,他正站在門口招攬生意,今天沒戴墨鏡,一副懶散的樣子。
他發現了賀馮唐,忙招呼他快進來。
賀馮唐發現他的店鋪沒有掛世界名畫,有的奇怪。
相思豆看出了賀馮唐的疑問,主動說:“這裡大多數的店,請的是半路出家的農民畫工,靠的是臨摹。當然,這裡也出了個趙曉勇,畫梵高《向日葵》掙得盆滿缽滿。而我是科班出身,層次不同,不屑走這樣的路子。你想,大家都仿世界名畫,同搶一個飯碗,我又能搶到多少?還不如走自己路。”
“你肯定是歪點子。”賀馮唐笑他。
“我這叫:薑子牙釣魚,識者上鉤。”
他把“願”改成“識”。
相思豆沒提到找賀馮唐具體為什麼急事,賀馮唐也不問他,想讓他自己說。
一會兒,相思豆實在忍不住,說:“有個人曾看好我一幅畫,當時未談攏價錢,但是他太喜歡這幅畫了,昨晚打電話問我,這幅畫還在不在?他要買,但是價格一直沒談好,這個人剛才又打了電話,說一會就到。”
“你們做生意,我在旁邊不好,要不要回避一下?”賀馮唐問。
“不,你在,正好可以給我壯膽,我怕他會帶幾個人同來。”
你讓我當你的幫凶?賀馮唐抬腳要狠狠踢他。
相思豆慌忙躲閃,朝著賀馮唐咧嘴笑。
相思豆就是這樣秉性,此時,他竟然說:“你要不,罵我是狗吧。狗嘛,免不了吃屎。”說完,他又哈哈笑起來。
相思豆今天要賣的畫是一幅《秋水》。
賀馮唐看那《秋水》,做舊水平還行,表麵似葉脈似網絲,其內裸女朦朧中栩栩如生,很像是百年舊畫……
突然,他想起來了:這不是民國時期極負盛名的攝影家郎靜山的攝影作品《美人胡為隔秋水》嘛,再看畫中留名:吳冠中。
可是,沒聽說吳冠中畫過這幅畫呀。
賀馮唐隨即明白了,原來相思豆把照片摩仿成國畫,然後冒名成吳冠中畫的。
他立馬說相思豆:“摩仿加盜名,虧你想得出。”
(下一節,舊戀人身邊的間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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