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紙箱和包一一裝上車尾箱,弄妥後,坐上車的後排,與孟花瑑並排坐著。他的眼光透過駕駛台上麵的反光鏡,看到阿一依然是一身黑色正裝……
那個皮膚略顯黝黑的阿二坐在駕駛位上,雙手握著方向盤。
為了禮貌,賀馮唐想與她們打個招呼,見她們一臉的嚴肅,目不斜視,好像沒看見已有人上車,也就作罷。
前不久還見過麵,就認不出來了,可能嗎?賀馮唐心裡生出一句:冷血動物。
賀馮唐再掃一眼孟花瑑,雖然她今天沒有穿得太性感,但也不失靚麗,一身深紅長裙,彆致的頭箍攏著落肩披發,戴著茶色蛤蟆鏡,衣領左邊彆著一枚紫玫瑰領花,襯合紫色的口紅,如果走在街上,定能讓男人目光漣漣。
孟花瑑從後視鏡裡發現賀馮唐在看她,有意無意地端坐正,挺起胸,展現其凹凸有致,楚楚動人……
賀馮唐卻想,這樣的打扮不合家鄉風俗,根本不像奔喪。
他想提醒她,但看到她一臉的嚴肅,高高在上的樣子,話到嘴邊也就不說了。
車子開了好一陣,誰也沒有說話,車內顯得很悶。賀馮唐看著坐在副駕位的阿一,幾次想打破沉默與她聊天,無奈孟花瑑坐在旁邊,不知怎麼開頭。
由於賀馮唐的眼光全部注視在阿一身上,她到底是不是那個被救者?
怎麼證實?
他真想戴上那天雨夜時的麵套,如果是,她肯定會吃驚,至少臉色不一樣。可惜現在條件不允許。
賀馮唐目不轉睛地看著阿一,被孟花瑑發覺了,她踢了踢賀馮唐挨她那邊的左腳,眼睛瞪著賀馮唐……
賀馮唐知道她誤會了,但不好為此解釋,便把目光移向車窗外。
從深海到老家荷花縣,差不多全程高速路,起止六百餘公裡。阿二連續開了四個鐘左右的車,才下到服務區讓大家釋放腸內廢料,填了肚皮,並休息了半個鐘。
這期間,孟花瑑幾乎沒有說話,賀馮唐也成了啞巴。
再上車,賀馮唐提出讓阿二休息,他來開。
阿二有點不放心,孟花瑑開口了:“讓他過把癮。”
她們很默契,阿一坐後排,阿二坐在副駕座位上。
賀馮唐啟動路虎上路,阿二一會盯著路況,一會兒盯看賀馮唐的駕駛手法,看到賀馮唐駕駛平穩和一番非常熟練的動作後,放心了。
快要到荷花縣境,一個隧洞前,高速公路不能走了,隧洞還在修複,必須轉國道。
剛下國道走一會兒,遇到塞車。
賀馮唐降下車窗,向前望去,車龍雖不算很長,但國道大概是由於高速公路的建築工程車走多了,變得很爛,不能雙向行駛,隻都單行,慢多了。
兩頭指揮的人估計是高速公路的人,他們的工程車往往優先,社會車輛隻能久等。賀馮唐心裡有點憤憤不平,但有什麼辦法呢?如今的社會都是近水樓台先得月。
他看至少還要等十幾分鐘才能動,便下車透風。
抬頭一看,他發現了剛才沒有留意隧洞口上方的那條紅色標語:“苦乾一月,疏通隧道。”大概為了表示不忽悠人,讓人監督,特意寫上了時間:二零一三年三月十五日宣。
一條約一米直徑的螺旋塑膠管從洞裡延伸到向外公路的排水溝裡,水管裡的水嘩嘩地向外流……
賀馮唐知道剛才錯怪工程隊了,人家也難啊。
他向前麵走動,活動一下雙腳,聽見一個擺弄引水管的工人正與人說話:荷花地下溶洞太多,這段十幾公裡內的七八個隧道就遇五處地下河,據地質技術人員介紹,這個隧洞的地下河是最大的,但奇怪的是這些地下河的水卻不見流出地麵,不知道流哪裡去了。
賀馮唐返回車上,孟花瑑卻不讓賀馮唐上車。
隨即,哢的一聲她鎖死車門……
賀馮唐不知她要乾什麼,車窗貼膜顏色很深,看不透。
好一會,孟花瑑摁下車窗才叫賀馮唐上車。
賀馮唐坐下後,特意看了看她,發現孟花瑑的口紅擦掉了,蛤蟆鏡也沒戴了,深紅長裙換成跟阿一同樣黑色的工作套裝。
這樣,她倒像個銀行的女大堂經理。隻不過,她左邊衣領依然按她的習慣彆著一枚領花,這種領花不顯眼,雖有點閃亮,但卻是烏灰色。
(下一節,鬼穀子與蘇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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