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馮唐從第一醫院出來,經過大門口,一個三四歲大的女孩跌跌撞撞地斜裡跑出來,差點撞上她。他好像心有感應,一摸口袋,真的有一坨紙團,迅速掏出打開它,一行打印的仿宋字出現在眼前:你不要想到自首,可以安心在荷花工作。
奶奶的,他內心要罵人了:我在不在荷花工作,關你什麼事?
這是第三張紙條了,再次出現在荷花縣,趁自己沒留意,明目張膽耍了自己一把。
他怎麼知道我要自首?太可怕了!
他決心要抓到送紙條的人。可張望四周,沒有一個人值得懷疑,又像是人人值得懷疑。
不可能是那個小女孩吧,她才三四歲啊,有這個能耐嗎?賀馮唐又一臉蒙逼……
他呆呆地盯著紙條,一直看到它的字跡消失。
細思極恐,我不在荷花,還能去哪裡?
賀馮唐回到家裡,發現姑姑來了,她正與父親聊天……
桌子上堆著不少的補品,顯然,父親從深海出院回來,已經讓他姐姐知道了。
姑姑說,她這段時間很忙,沒多過問弟弟的傷勢,她在省城的兒子家,一直忙事情,東跑西跑的……不過這件事情是好事,現在不告訴你們。
賀南升知道姐姐家庭份量很重,一貫消息多,秘密也多,她不透露已成習慣,自己也從不追問。
姑姑又說了另一件好事:外孫畢業後調進了市委辦公廳,她再次強調,那個市委可不是你們的你們市的市委,級彆要高。接著又批評了賀馮唐一頓,說,所以讀書要努力,你現在連個正式工作也弄不到,怪誰呢?
賀馮唐隻好點頭,是,是……但心裡不服氣,你擺什麼,你兒子與自己同一年高考,曾讓他試考江東試卷,分數我矮不少,要不是區域優勢,能考頂級名校?
賀南豔看出了侄子的不服氣,便勸:你也不要灰心,以後在社會上多結存些人脈,這個東西很重要,我孫子現在進新單就有很深的感受。
賀南升大概也聽煩了姐姐的嘮叨,見兒子在旁邊,隨口問起曾芝媛住哪家醫院?一說出口,知道漏嘴了,忙打住。但被賀南豔發覺了,追問:“誰住進醫院了?”
賀南升隻好說:“是一個親戚。”
賀南豔追問:“哪個親戚?”
賀南升:“你不認識?”
賀南豔:“我們才幾個親戚,我哪個不知道?”
賀南升被追問得不知怎麼回答,看向兒子。賀馮唐覺得這不關姑姑什麼事,也不隱瞞,便說:“是我一個朋友住院。”
賀南豔聽了,認為弟弟和侄兒說法不一樣,一定是有什麼事情瞞著她,於是生了氣,厲聲問:“你們不要打馬虎眼,到底是誰?”
賀馮唐說:“真的是我一個朋友。”
“什麼朋友?男的還是女的?”
賀馮唐:“女的。”
賀南豔:“是不是你女朋友?”
“不是,她五十多歲了。”
“五十多歲她怎麼粘上了你?”賀南豔很奇怪。
“她因為受了重傷……”
賀馮唐還沒說完,賀南豔就打斷他:“她怎麼受的傷?是不是碰瓷?”
賀馮唐被逼得沒辦法,索性把曾芝媛受傷過程全說了出來。賀南豔聽了,凝思了半天,分析不出破綻,看樣子侄子沒有撒謊,但還是不放心,又問:“這個姓曾的有沒有其它疾病?比如高血壓,心臟病等,當時入院有沒有檢查?”
賀馮唐:“沒有。”
賀南豔:“怎麼不檢查?萬一出了事,沒證據怎麼辦?最好儘量早點了結,再拖下去,對你隻有壞處,出了意外怎麼辦?”
(下一節,當年的一對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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