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袍道士心知,今日不把這屍體料理了,自己也是不得安神,立馬找到自己的背囊,找了一根粗麻繩。
這是抬棺用的杠繩,相傳杠繩用過百次就會成精招邪。故抬過九十九次就不會再用了。
黃袍道士這麻繩就是用過百次,然後浸血水四十九日。陰乾後方可使用。
此繩可縛黑僵,之前不管啥樣的屍體被綁住,都隻能老老實實的躺著。
趁著田三抓著他老爹空檔,黃袍道士從背後套住田三脖子,一個反絞。
又從肋下穿過,套了兩圈。一腳蹬住屍體後心。用力一拉。喀喇一聲。屍體雙臂就被反扣。
黃袍道士順勢將屍體困了個結實。屍體掙紮了兩下,這才不動了。
田老太爺這才緩過神來,劇烈的咳嗽,剛才差點被掐死。田老夫人還沒醒轉。管家也不知道啥時候跑了。
黃袍道士開口道:“老太爺,恐怕留不住了,得立馬燒了,不然後患無窮。”
田老太爺心中猶豫,思考半刻還是同意:“在莊裡點火,動靜太大;把豹兒拉到祖墳後山,找個背風的地方,那邊周圍也無人家。火化即刻合葬。”
“明日就說,過幾日就說少爺逝去,少奶奶痛不欲生,自願殉節。以全婦道。過了年,還請知府大人,上書朝廷,請一個貞節牌坊。”
張小峰聽到老頭這樣說,心中暗罵老不死的無數遍。竟然有如此卑鄙無恥下流之人。
正思考如何脫身,突然聽到黃袍道士開口道:
“小兔崽子,彆裝了,我早就看到你醒了。”
張小峰索性睜開眼,喝道:你也是修道之人,如此喪儘天良,不怕三清祖師降罪麼?”
“嘿嘿,三清祖師也要香火,我掙點金銀又如何,更何況,修道本就是逆天而為。”
說罷一掌朝張小峰胸口拍來。張小峰氣聚胸口,結結實實受了一掌,全身經脈震蕩,差點暈過去。
“這點微末道行還想與皓月爭輝,來,一起陪葬把”,說罷,出手封了張小峰幾個大穴。
田老太爺連夜安排了牛車,拉著兩口棺材,裡麵放著田三公子和昏迷的新娘,張小峰捆著,放在棺材邊。
田家祖墳在一片丘陵之上。風水上佳,溪流環抱,林深葉茂。
一行人到了的地方。黃袍道人定好穴位,幾個長工就開挖。半個時辰,就將墓穴挖好。
黃袍道人看了一下時辰,馬上就到子時,怕到時候又生是非。催促長工先把鋼筋釘釘。
又想起自己的捆屍繩還沒拿回來。
便推開棺木,先給屍體貼了五張鎮屍符,又用朱砂封住口竅,這才放心把繩子解開,讓長工將棺材釘死。
處理完這邊,又來看了一下新娘的棺木。
藥效未退,新娘還在昏迷中,一身紅色嫁衣,安靜的躺在滾木中。
黃袍道人心中略有惋惜,心道:對不住了,到崔判官座前,記得是姓田的害你,貧道隻是收錢乾活。”
待新娘棺木釘上。黃袍道人安排長工將兩副棺木慢慢落到穴內。
時間緊急,該有的儀式一樣也沒有。棺材落位,立馬安排填土。
隨著黃土逐漸蓋住棺木,道士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不由的催促長工加快速度。
突然聽到吱吱的聲音,田三公子的棺材不住的開始震動。幾個長工一看要詐屍,立馬扔下鎬鍁,撒腿就跑。
等不及黃袍道人去把這些人追回來。
棺材釘疾射而出,一隻手托著棺蓋,田三公子又從棺材裡麵爬了出來了。
黃袍道人不假思索,立馬掏出八卦鏡。
田三公子遠遠的從口中吐出一口汙血,正中八卦鏡,屍體嘿嘿一笑,膝蓋直直往前一躍。
一把掐住黃袍道人的脖子,一口咬斷了脖子。
張口將黃袍道人鮮血吸乾,
田三公子轉頭又將新娘子的棺蓋掀開,立在棺木前,直直的望著棺中的女孩。
過了片刻,伸手將姑娘的蓋頭挑下。想伸手觸碰女孩的臉龐。隻是自己手已經開始腐爛。田三又將手縮了回去。
田三靜靜看了一會,回身看了張小峰躺的地方。仰天長嘯,而後蹦蹦噠噠消失密林深處。
張小峰穴道被封,目睹了這一切。
或許風流的田三,死了反而想清楚,浪子回頭。
或許道士的法術起了作用,它把姑娘真的當作自己的妻子,不想鮮活的生命給自己陪葬。
田三不是一具單純的屍體,張小峰分不清它是已經產生靈智還是屍體中依舊是田三的靈魂在控製。
但是他明白,屍體不一定比人更壞。
周圍的隻有偶爾的蟲鳴,風吹過樹林沙沙的聲音。長工們插在地上的火把明顯已經弱了許多。周圍隱隱約約都是墳包。
張小峰不斷的嘗試衝擊被封的穴位,此刻就差胸口膻中穴還未衝開。
一炷香之後,終於重獲自由。
他先到新娘的棺木前看看情況如何。新娘蓋頭落在胸口,神色平常,如睡著一般,麵如滿月,眉如遠山,薄施粉黛,輕點腮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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