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讓生活在邊境的乾國人對北狄人的恨意和恐懼更加濃重,
但他們不敢跑出城牆去草原上找北狄人的麻煩,
所以,越長越像北狄人的黑狗子,成了整個邊城發泄仇恨的對象。
他的這隻腳,就是前日服徭役時,被人故意推下山坡扭傷的。
上山采石,采了石頭去壘城牆阻擋北狄人,這是所有乾國人的事,
所以官府規定,每家必須出一名男丁去服徭役。
許老爹沒有把黑狗子趕走,就是圖他能乾活,能頂一個成丁替家裡服徭役,
可現在他受了傷,不能乾活,許老爹年老,便隻能讓大兒子去山上采石。
如此一來,黑狗子又成了家裡的仇人
一雙穿著破草鞋的腳走到門外,出現在黑狗子眼前,
許老爹看著坐在地上,瘦的皮包骨的黑狗子,心裡的情緒也很是複雜。
養了這麼些年,從個奶娃娃養到這麼大,廢的糧食也不少,
小的時候看不出來,隻覺得這孩子個頭比彆的孩子長的快,
可誰曾想,越長這眉眼越深邃,就像他以前看見的那些北狄人一樣。
當城裡所有人都說許老爹撿了個北狄人的崽子時,許老爹的心情真是跟吃了屎一樣。
“你去街上找高大夫,叫他給你看看腳,看好了腳,去把老大換回來。”
黑狗子有些為難,又是這樣兩手空空的去找高大夫麼?
“爹,藥錢。”
許老爹微微皺眉,不情願的的摸出兩個錢扔到門口:“若是不夠,你跟高大夫說先欠著。”
丟下這句話,許老爹歎著氣離開了。
黑狗子把門邊泥水裡的兩個錢撿了起來,在破衣襟上擦了擦,扶著門框站了起來。
他傷的是右腳,不敢碰地,
四處看看,最後拆了一塊長長的床板子扶著一瘸一拐的出了屋子。
大哥的媳婦在喂雞,這隻雞是大嫂的嫁妝,她看的很緊。
見到黑狗子出來了,大嫂滿眼嫌棄,冷哼一聲扭頭就進了屋,
黑狗子看了那雞一會兒,扶著床板子慢慢挪出了院子。
外麵的路,比院裡的還要泥濘。
黑狗子沒有鞋,光著腳踩著冰涼的泥水,往街麵上走。
邊城裡,似乎沒有人不認識他,
大人們滿眼厭惡,但頂多遠遠得“忒”一口,
孩子們卻總是追著撿了小石子砸他,邊砸邊喊著:“黑狗子,野娃子,原來是個狼崽子”
黑狗子不反抗,也不吭聲,低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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