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滿倉換上乾淨衣服,又從舊衣服裡摸出一個臟兮兮的錢袋。
倒出來裡麵都是散碎銀兩跟一些金葉子。
這些錢財是他從王家拿的,沒有拿整錠銀子也沒拿銀票。
不是許滿倉怕被抓到,而是他從未用過大錢,更沒用過銀票。
在他的認知裡,碎銀子就是很大的錢,可以買很多的東西。
他從軍之前,也隻摸過銅板。
記得第一次麵見大將軍,大將軍賞賜給他一盤銀錠子。
但後來許滿倉被關在小院,又被派去了草原,銀子的事就無人再提。
許滿倉將留了幾塊散碎銀子,其餘的要贈予夜香公一家,感謝他們冒著風險將自己送出城。
但夜香公一家說什麼都不肯收,反而是夜香公的大兒子問許滿倉,能不能教他幾招?
他隻是覺得,王家有那麼多能打的家仆,都不是許滿倉的對手。
就說明許滿倉一定是非常厲害的人。
許滿倉思索片刻,他並不比旁人多會些什麼,無非是天生力氣比較大。
但人的反應能力是可以練的,許滿倉覺得夜香公的大兒子骨架粗壯,適合練些拳腳。
“我並不會什麼拳腳功夫,也不懂怎麼教人,但從前我隻是不斷的練習劈砍,感覺練習的久了,也有些用處。”
許滿倉的態度誠懇,對方也不好再求什麼。
跟夜香公打聽了去虎州的方向,許滿倉跟對方一家告彆。
走出一段距離回頭,見他們一家三口已經推著車走了。
許滿倉蹲在河邊,抓了些淤泥,將剛洗乾淨的頭發和臉又給抹上了。
衣裳也弄得臟兮兮,然後光著腳離開蔚縣。
入了關內,許滿倉要更加小心。
但一直扮乞丐流民也不是辦法,因為這樣他想入城就很麻煩。
一些在城外的小的村子,對外來人也很是注意。
許滿倉就這樣一直在偏僻少人煙的地方行走,常常幾天都看不到一個人影。
哪怕身上有銀錢也買不到吃食,隻能見山入山,見林鑽林,自己尋摸些什麼來填填肚子。
就在許滿倉趕路的時候,草原上那雄偉的王庭大帳,也是數千匹馬兒的拖拽下緩慢移動。
北狄王拓跋淩沒在王帳內,而是在前方軍隊的護衛下騎著馬,身邊跟著當初陪同許滿倉回阿史那族的勒都思。
“還是沒有找到哈隻兒嗎?”拓跋淩問。
勒都思搖搖頭,自他從阿史那族回來,告訴王說哈隻兒跑掉以後,王上就一直讓他找,還秘密的找。
哈隻兒的離去,讓勒都思內心有些不舒服。
他想過如果王上要懲治哈隻兒跟阿史那族,那麼他一定不會幫忙求情。
勒都思是生氣哈隻兒沒有義氣,兩人已經結為“阿乾”。
如果哈隻兒有難言之處明明可以實話告訴他,他會替王上求情。
可是哈隻兒竟然跑了,招呼都不打一聲。
勒都思感覺到了背叛,所以王上要他秘密尋找哈隻兒,勒都思可謂是認認真真的在執行。
“王,我們的草原實在太大了,一時半會也找不到,不如您下一道命令,這樣其他部族的人也不會敢收留他。”
拓跋淩搖搖頭:“勒都思,這件事我信任你才會交給你去做,一定不能讓其他人,尤其是赫連族的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