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陂拿給趙崢看的信件,根本就不是許滿倉寫的,而是他偽造的。
薄新蘊算準了趙崢懦弱的性子,不可能看出其中的問題來,故此讓陶陂行此計,目的是激發幾方將士戰意。
北狄人越囂張,上位者越懦弱,將士們心中的怨氣就越大,陶陂的威望也就越盛。
這些陶陂都清楚,但此事畢竟利用了北狄王子許滿倉,對方會不會配合,陶陂心裡沒底。
“此事對他們有利無害,如何會說破。”
薄新蘊眯著細長的眸子,麵帶笑意的看著陶陂:“將軍也說了,許滿倉不好對付。”
“這幾日邊城方向烽火不斷,顯然是在毀壞城牆。”
“將軍以為,就算王爺將所有物資拱手送上,他們會就此撤軍嗎?”
陶陂聞言並未說話,隻是在心中盤算。
薄新蘊的計策其實並不複雜,已算的上陽謀了。
隻是趙崢實在昏庸的可以,連這麼明顯的事都看不透,他現在唯一擔心的隻有自己的安危。
邊關的戰火是一定還會燃起的,這點雙方都心知肚明,現在都隻是在等。
北狄人在等乾國的物資,陶陂是在等北狄人先動手。
隻有北狄人先動手了,他才能名正言順的指揮邊軍作戰,從實際意義上架空趙崢,之後再力挽狂瀾。
到那時,無論朝堂還是邊關,誰都說不出什麼來。
而後再將功勞放在惠王趙崢頭上,讓趙崢在皇帝麵前露臉,壓住朝堂的風言風語,穩固地位。
屆時,陶陂的威望自也會水漲船高,朝堂再無人能動他了。
“在下知道將軍心中焦急,恐夜長夢多。”
見陶陂不說話,薄新蘊再次開口道:“在下有個計策,若將軍依此計行事,北狄定怒火中燒,大舉興兵。”
“嗯?什麼計策?”
“此事,說來簡單……”
許滿倉有些弄不懂乾國這個王爺的意思了。
日前,他不過送了同意的消息過去,對方居然要求當麵遞交物資,還邀請他這個王子出席,弄的很是隆重。
許滿倉雖在乾國軍旅中待過,卻不知乾國有這種習慣,遞交物資也弄的這麼麻煩。
思慮再三,許滿倉想到了多種可能,最終還是回信,同意在遞交物資當天和乾國惠王見麵。
他也想知道對方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十日之期到達之前,邊城拆除城牆的工作始終沒停。
城牆雖修的厚重堅固,卻也抵不住不斷蠶食,終於在拆除的第九日被擊穿,轟開了一個不大的口子。
如此一來,北狄的兒郎們更興奮了,動作比之前更麻利。
這堵城牆是乾國人賴以生存的屏障,可對北狄人而言,卻是擋在生死之間的巨大溝壑。
他們恨這堵牆,甚至勝過恨那些乾人。
幾日間,許滿倉沒再去找高芷蘭,即便沒什麼事,他也不再去那處院落了。
對方似乎也想通了,沒再差遣丫鬟來尋,彼此相安無事。
很快到了交接物資的日子,許滿倉帶著勒都思,呼廚炎和丘古,護衛由冥帶隊,策馬出了邊城,到了兩軍正中的位置。
這裡早早被乾國人建了一座不大的亭子,布置的簡單精致,可卻不見乾國惠王的影子。
許滿倉騎在黑龍馬王上,朝遠處乾國營地看了一眼,才看到象征乾朝皇族的華蓋徐徐而來,惠王趙崢正坐在步輦上,由幾個護衛陪著。
“乾人的王爺這般柔弱,連馬都騎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