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廚炎的隊伍早就等在群山附近了,看到許滿倉的大隊過來便立刻過來彙合。
長時間的跋涉似乎並未在呼廚炎身上有所顯露,他的精神狀態很飽滿,隊伍中也沒有什麼怨言。
在冬季的草原上跋涉幾乎是所有北狄將士必備的能力,這點是乾國的士兵無法比擬的。
遠處的群山隱在皚皚白雪之中,許滿倉遠遠的看了一眼,轉頭問身後的呼廚炎。
“最近一點消息都沒有?”
“是。”呼廚炎立刻道:“之前我把斥候派出了四十裡,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殿下,王庭的位置是王上臨時決定的,這個地點很偏僻,我們都需向導指引才能找到,敵人不會輕易發現的。”
“我擔心的就是這個。”
許滿倉微微皺著眉,輕聲歎氣道:“如果這時候王庭的位置暴露了,任何知道王庭位置的人都會被懷疑。”
“也包括我。”
呼廚炎聞言一怔,下意識道:“不會吧,王上他”
“不說這個了。”許滿倉擺擺手,又看了一眼跟隨呼廚炎的幾個將士,隨即低聲問道:“你我換一下人,修整過的將士你帶走,不要和我進入王庭。”
說著,許滿倉指著遠處的群山,又道:“也不要找固定的駐紮點,帶上一隻鷹使,準備隨時接受我的指令。”
呼廚炎又是一愣,低頭沒說話,而是在仔細思考許滿倉的話。
許滿倉的布置無疑是違背常理的。
這裡已經靠近王庭,他又是北狄王拓跋淩最看重的兒子,現在這番布置卻很像防著王庭一樣。
呼廚炎是屠各人,所有的屠各人對王庭都絕對服從,這點是高於對許滿倉這個王子的服從的。
許滿倉看出了呼廚炎的顧慮,可還沒等他說話,阿伊騰格裡騎馬從後麵過來,伸手拍了呼廚炎一下,問道:“你不聽哈隻兒的話了?”
“沒,我沒有。”
呼廚炎立刻擺手,他下意識的看了許滿倉一眼,隨即又低頭道:“隻是殿下的命令有點”
“哈隻兒是讓你防著那些忽然出現的敵人,幫助拱衛王庭的。”
阿伊騰格裡的臉被寒風吹的紅紅的,眉宇之間還帶著幾分怒意,看起來當真有些威嚴。
“我和哈隻兒,王上和大妃都在王庭,如果王庭附近出了什麼事,你要袖手旁觀嗎?”
這話又把呼廚炎說愣了,看他的樣子,他明顯沒往這方向想過。
“王庭內也有些戰士,但卻不是頻繁的向外搜尋。”
許滿倉在一旁補充道:“那樣會暴露王庭的位置,王父想獲得外麵的消息,就隻能依靠忠於他的部族。”
“呼廚炎,你忠於王父嗎?”
一聽這話,呼廚炎直接重重的拍了拍左胸,沉聲道:“長生天做證,屠各呼廚炎絕對忠於王庭。”
“那就按我說的做吧。”
許滿倉輕聲道:“你記得,如果真的發現了敵人的蹤跡,也不要和他們交戰,立刻撤退,而後第一時間把消息傳給我。”
“但你不要往王庭的方向撤退,往赫連部去。”
這話呼廚炎聽懂了,他咧嘴一笑,再也沒了顧慮。
草原馬上就亂了,但在戰火燒起之前,最先亂的是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