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滿倉聞言心中猛的一震,眉頭不由自主的微皺起來。
阿蘭世國?
他們不是北境的蠻族嗎?怎麼會是阿蘭世國?
之前許滿倉問過達克嘎通,對方說阿蘭世國正在經曆戰亂,一個不擇手段的人忽然崛起,似乎有吞並整個阿蘭世國的架勢。
他們的內亂已經結束了?
那個阿蘭世國的新王不光統一了阿蘭世,還跨過蘭河到了北境,收攏了所有北境部族?
還有,這人說他是大祭司
北狄人也有祭司,但也隻是在關鍵節日的時候才能見到,他們會通過特殊的儀式和長生天溝通,降下某種預言。
北狄王拓跋淩似乎不怎麼相信這些,故此在北狄草原上,祭司的身份雖尊貴,但卻沒什麼實權。
可眼前這個叫喏奔的年輕人稱自己是大祭司,且能統領千軍萬馬,這又是怎麼回事?
喏奔自不知道許滿倉心中的想法,而是再次開口道:“北狄的王子,我們沒有和你們開戰的意思。”
“我們隻是借你們的路南下,可你們卻三番五次的阻攔,殺了我們這麼多人,這似乎不太好吧。”
喏奔的這句話把許滿倉說笑了,他冷笑一聲,回道:“異國大軍不經通知便占據他國領地,你說是借路?”
“我帶人去你的王庭轉一圈說是借路,你也不會有反應嗎?”
“強盜就是強盜,你找我是想說什麼,不如直接開口吧。”
說話的同時,許滿倉也在不斷的觀察敵軍的架勢,看那些高大的黑鹿騎兵,他們一個個都好像是雕塑一樣,全都安靜的騎在巨鹿之上,各個麵無表情。
這樣的情況在北狄將士身上是看不到的,北狄將士雖勇猛,但幾乎人人桀驁不馴,他們可以守軍紀,但在兩軍陣前,也做不到一動不動。
這些北境人給許滿倉帶來了一種十分不真實的感覺,好像他們都是被人控製的傀儡一樣。
“你讓開這林子,我們修整之後繼續南下。”喏奔道:“我可以給你阿蘭世的承諾,不會對北狄動手。”
“這我無法決定。”許滿倉立刻回道:“如果你們真的隻是想借路,那就應該給我們的王發去正式的消息,隻有王上同意才作數。”
“現在你們誰都沒有通知就這麼闖進來,我隻能把你們當成入侵者,全部消滅。”
“年輕的北狄王子,我希望你考慮清楚。”
喏奔神色依舊十分平淡,他淡淡的看著許滿倉,道:“你們如果不退,能收獲的隻有死亡。”
“你如果退了,便可以獲得阿蘭世的尊重。”
“向入侵者妥協會獲得尊重?你是在騙三歲孩子嗎?”
許滿倉又笑了,他覺得這個喏奔似乎根本沒把他放在眼裡,更沒把整個北狄草原放在眼裡。
“尊重隻在刀鋒之上,求來的尊重不是尊重,那叫憐憫。”
“既然如此,我們的溝通就結束吧。”
喏奔又看了許滿倉一眼,隨即調轉了巨鹿的鹿頭向回走,同時又開口道:“希望你不要後悔。”
許滿倉也沒說話,他低聲對身旁的勒圖爾道:“回去傳我的命令,林中的將士一切照舊,也通知拓跋荒,看到信號之後立刻動作。”
“是。”
勒圖爾低聲應是,轉頭離開了,許滿倉則抬頭看向遠處,慢慢眯起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