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遠,鐘躍民還有張海洋三人打頭兒,身後跟著三十多個青年,各自騎著自行車,浩浩蕩蕩的行駛在大路中間。
“他們這是安排的在哪兒集合?”寧遠看著已經在前邊帶路的張海洋問道。
“玉淵潭公園,聽說是上午那幫老兵去新街口一帶找人,結果也吃了點兒虧,然後臨走放了話,下午要在玉淵潭茬一場!”
張海洋邊騎自行車,邊回答寧遠問題。
寧遠點了點頭,沒有再發問,看了看身後眾人也低著頭賣力的蹬著自行車。
越離玉淵潭公園近,路上的自行車彙集的越多。
附近幾條路上都是陸陸續續趕來的各大院兒的頑主兒。
路上自行車鈴聲大作,互相打招呼聲,調侃笑罵聲,人聲鼎沸,幾乎響徹整個玉淵潭公園。
………
新街口安平巷口同樣是密密麻麻的,擠滿了十七八歲的青年。
這些青年,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手裡要麼拿著菜刀,要麼拿著短棍,軍刀等家夥事兒。
整個巷子都被這幫青年堵的水泄不通,粗略一看也得有兩百多人。
安平巷,那個被王雙江他們一夥兒人折騰出人命的這處小院兒裡,院子裡站著十幾個神情彪悍,臉色鐵青的胡同青年。
屋子裡還有六七個人。
“三哥,文哥,那狗日的是我弄死的,我一人做事一人當了,去年,我哥被這幫畜牲在學校裡,昨天他們又!我爹,我就糙他媽!”
一名個子中等,身形偏瘦的青年紅著眼睛說道。
“小九兒,你彆說了,你哥和我是從小玩兒到大的交情,今天這事兒,你三哥我管定了。大院兒的又怎麼著?他媽的欺人太甚!”
邊紅旗家裡行三,身手矯健又兼豪義十足,所以很多胡同青年都自發團結在了邊三哥手下。
他留著寸頭,臉色陰沉,語氣沉重的對著眼前已經紅了眼的康九說道。
“三哥,去年我哥沒了的時候,您讓我忍著,我他媽忍了,我爸媽抱著我哥的屍體哭了半個月。昨天我爸也沒了,您說,我該怎麼忍?”
康九大名叫康長利,他還有個大他兩歲的哥哥叫康長順。(此人是誰懂得都懂)
康長順是在去年八月,被一群……在學校裡生生用銅頭皮帶……。
被拉回家中的時候慘不忍睹。
當時康長利就想要自己去找那些老兵報仇的,可是被他哥哥的發小兒邊紅旗攔了下來。
後來證明邊紅旗攔下他是對的,那些老兵們如同魔怔了一般,兩個月時間裡,不管不顧的折騰。
當然那些被折騰的,有真正的地痞流氓,但更多的是像康長順這種跟他們平常不對路的胡同青年。
“小九兒,這次咱不忍了,去他媽的大院兒子弟,哥哥今兒陪你一起,討個公道!”邊紅旗都沒敢去看康長利他母親。
這個可憐的女人,此時雙眼無神,就這麼呆愣愣的坐在椅子上,嘴裡也聽不清在低聲嘟囔著什麼。
康長順點了點頭沒再說話。
坐在邊紅旗旁邊兒的正是最近竄起來勢頭最猛的劉傳文,劉傳武和劉傳軍兄弟幾個。
上午正是劉傳武和劉傳軍哥倆兒帶著人,陪康長利一起去玉淵潭,然後捅了在冰麵兒上玩兒的王雙江。
跟在王雙江身邊的四五個大院兒子弟也都被劉傳武劉傳軍哥倆,弄成了重傷。
劉傳文看屋裡氣氛凝重下來,於是開口對著邊紅旗說道。
“三兒,我手下的兄弟已經查清楚了,上午帶人找過來的就是那個王雙江的親哥哥,叫王雙河,他在咱們哥兒倆手裡吃了虧,據說已經叫了黎援朝出麵了!”
“所以呢?傳文,你怕丫黎援朝我不怕。哥們兒今天一定要弄殘廢幾個老兵不可。”邊紅旗揉了揉眼睛對著劉傳文說道。
“我知道你們心裡都憋著口氣,我們家哥兒幾個也心裡難受,可是上午小九兒已經弄死一個重傷好幾個了,多少算是出了口氣了。”
劉傳文看著和康長利站成一排的兩個弟弟,無奈的說道。
“不夠,不給這幫孫子們一個血的教訓,他們還會再來欺負咱們這些胡同子弟的,你爹,我爹,我二哥,長順,康叔,四喜子,趙大偉,都是在他們那幫人手裡的。”
邊紅旗一字一句的說著這些他們熟悉的人名,語氣沒有任何波動,眼神空洞的有些嚇人。
劉傳文聽到這些名字後也沒再接話茬,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再忍下去,我都快忘了,我他媽這麼費心費力收攏人手是為了要給我爹和我二哥他們報仇的!你看看,黎援朝,嗬,多大的名頭啊!”
邊紅旗的目標居然是黎援朝,他的二哥正是六月份新街口被黎援朝他們帶人當場……的那對父子。
邊紅旗十分清楚黎援朝在老兵圈子裡的號召力,他跟黎援朝一旦擺到明麵上,那就隻有一次機會。
如果他弄不死黎援朝,那麼黎援朝手下的那些亡命徒絕對不會放過他邊紅旗。
所以他一直在隱忍,一直在不斷的團結和幫助被老兵們欺壓過的胡同子弟。
劉傳文竄起來後他主動幫著劉傳文和老兵茬了幾次架,但是也都沒有鬨出來人命。
但是這次出了人命,而且黎援朝出麵擺場子了,目前胡同頑主兒裡就數他邊紅旗份兒大,他不挑頭誰挑頭!
“三兒,你做決定就是,我們家哥仨聽你的。”劉傳文看了看兩個弟弟,對著邊紅旗說道。
“等等大黑吧,他那邊兒帶了五六十號兄弟,應該就快到了,會合了他們,咱們去玉淵潭會會這幫狗娘養的!”邊紅旗點了點頭後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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