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長安出生時,父皇還沒有登基,他是在做皇子時外出遊曆,意外結識了那個江湖中的女子。
等母後做了皇後,那個孩子已經三歲了,因為生母身份低微,背後又無世家,所以父皇很快冷落了他們母子,將他們安置在冷宮附近的偏院。
他們母子二人就是母後心中的一個結,母後討厭他們母子,卻經常派嬤嬤去偏殿,有次他跟去,看到那個女人瘦的像紙片人似的,被嬤嬤按進了水缸中。
她身邊的小男孩灰頭土臉的趴在地上,哭的撕心裂肺。
那時候他還那麼小,應該是沒有記憶的吧?
謝長恒看向陽光下,明明是嘴角掛笑,眼眸卻宛若刀劍般幽冷的少年。
父皇隻說去迎接國神回朝,對於這個兒子,他是隻字不提,隻是父皇的血脈怎麼能流落在外?
這步棋難走,人言可畏,他這次是必須要將父皇的血脈帶回宮去的。
謝長恒輕歎口氣,視線快速掠過謝長安,帶著稍許的輕蔑,最後落在一眾百姓身上。
“龍脊山常有野獸出沒,貿然進去,不是明智之舉,還是在雙溪城等等吧!”
這段時日,他要將謝長安的功績在雙溪城百姓們心中抹一一去。
頓了頓,謝常恒溫和的說道:“聽說糧倉被燒毀,父皇派我帶來賑十萬石救濟糧,來人——”
“不用了。”
謝長安打斷他,平靜的說道,“國神大人已經將糧倉填滿了,如今雙溪城百姓已渡過難關,這十萬石糧食不如去接濟白鹿城,白鹿城救濟糧遲遲沒下來,又是雲昭國所有城池中受災最嚴重的,皇兄此舉,父皇定是會理解的。”
謝長恒臉色一點點冷下去:“你十年沒回雲昭國,倒是對雲昭國的事情了解的很清楚。”
謝長安淡淡一笑,一字一句道:“不論身在何處,作為雲昭國的皇子,都要心係雲昭國蒼生。”
“哢嚓……”
謝長恒藏在袖子裡的手捏的嘎嘎作響。
這些時日,京紓回到龍脊山後,就騎在妖獸身上,將雲昭國地界範圍內的山脈全都踏遍了。
另外還教會了晏淮之布陣,畢竟是自己徒弟,有什麼好玩的東西都想教一教。
京紓正在龍脊山一角堆砌石頭,晏淮之找過來,眼底散發著興奮的光:“師父,時溯陣我總算是布成了。”
時溯陣就是讓時間倒流的陣法,當初京紓還用在了晏淮之身上。
京紓有些意外,抬眼打量他。
這小子天賦也太逆天了吧,這麼個高級陣法,被他幾天就學會了?
晏淮之笑時眼角淺淺的痣變得有些清晰,“師父,我把現在的場景烙下印記,以後每年我都烙個印記,到時候什麼時候想回憶過往,就能回到這個時間點。”
京紓點點頭,其實對於神來說,是不需要對每個場景烙下印記,就能追溯到過去的,但晏淮之畢竟不是神,所以需要烙印。
“師父,你這是在擺什麼?”
晏淮之目光落在石頭上,他現在已經熟知了陣法,自然能夠看出來,京紓擺放的是一個列陣。
京紓神情很是嚴肅:【替換陣,我答應了小白狐,要將它從龍脊山的陣法裡換出來。】
晏淮之神情有些飄忽,學陣法後,他明白了有些陣法是需要犧牲的。
他神色頗為複雜的問道:“這個陣法會對你有影響嗎?”
【會消耗靈力,不過一個小白狐的話,再加上我們幾個,消耗的不會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