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奶奶哼了一聲:“懷上了,是懷上了,可不是懷上了麼。現在村裡的耗子都知道懷上了。
金老婆子天天的紅糖煮雞蛋,生怕餓著鳳嬌肚子裡那個,也不看看,那鳳嬌啥心情啊,好好一個大閨女,又懂事,說沒就沒了,做奶奶的一天天敲鑼打鼓招呼大家一定要去吃大孫子的紅皮雞蛋,那鳳嬌能受的了麼?
鳳嬌又是高齡產婦,啊,對,那不還月月都去求那個什麼靈水兒回來給鳳嬌喝水麼。
誰知道那水裡有啥啊,新聞上都報了多少回了,正經廠家賣的水還不乾淨呢,那散裝了水,說是靈水兒,你知道他燒開沒有啊?”
村子裡的事,左鄰右房的大家夥都知道是什麼情況,大媽也知道花奶奶說的沒毛病,可是這話題一旦起了,總要有個你來我往的,不然就覺得自已像是落了下風一樣。
大媽繼續擇菜,嘟嘟囔囔地說:“反正人家是懷上了!就是去過那個道觀之後懷上的。”
花奶奶拿起來小衣服繼續縫:“鳳嬌能懷上我恭喜她,可是”說到這花奶奶歎了口氣:“就是金妮那孩子,命苦啊。”
大媽也歎了口氣:“是啊,苦啊。”
袁清青在一邊聽地,差不多已經捋出來一個頭緒了:
金妮地奶奶重男輕女,為了讓兒媳婦能生出孫子,帶著去過假道觀許願還喝了假道觀地靈水,金妮死後,查出來兒媳婦有孕在身,假道士又說懷的是男孩,金妮死了,金家花奶奶沉浸在即將有大孫子的高興中。
袁清青在一邊弱弱的問了一嘴:“奶奶,您是說金妮死後,他的母親就懷孕了?”
花奶奶從老花鏡鏡片上邊看著袁清青:“哪啊,是金妮走那天,鳳嬌悲傷過度暈倒了,拉去醫院發現的,都懷上一個多月了。”
大媽在一邊接著說:“現在得有兩個多月快三個月了吧。”
花奶奶在一邊臉色不是很好,但是沒說什麼。
袁清青好奇的看著花奶奶:“奶奶看您這臉色,是有什麼不好說的事麼?”
花奶奶歎了口:“哎,反正不是少好說的就是了。”
一邊的大娘倒是心直口快:“前天才剛過七七,金家老婆子說怕衝撞了鳳嬌肚子裡那個,連……哎。”
最後大媽也是重重的歎了口氣。
就這,根本不用猜都知道,金家老太太沒給金妮做七。
大家都知道人死後有頭七回魂一說,很少有人知道做七。
所謂做七,就是人死後(或出殯後),在“頭七”開始設立靈座,供奉牌位,每日哭拜,早晚供祭,每隔七日作一次法事,設齋祭奠,依次至“七七”四十九日除靈止,也就是葬禮才算真正的結束。其中以第一、三、五、七個“七日”祭較為隆重。
上麵說的這是比較講究的大戶人家,普通人家在擺靈三日後下葬,從開設靈堂之日起,每逢“七”在牌位前擺上新鮮貢品,上香燒紙錢,直到七七四九日除靈止。
再後來,經過戰爭和文化更替的多方原因,除了擺靈三日下葬,就是頭七,再就是七七的時候為逝者擺上新鮮貢品,上香燒紙,送最後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