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新判官身著判官黑袍,那衣袂在地獄陰森的風中獵獵作響,恰似他此刻激蕩難平的心緒。
自打知曉能與囚禁母親晚娘魂魄的神秘禁製之地“再會”,他腳下步伐便似不受控,近乎跌撞著奔赴而去。
他眼眶泛紅,熱淚奪眶而出,順著臉頰滑落,滴在這滿是死寂氣息的地獄之路上,轉瞬沒了蹤影。
待至禁製前,周遭黑焰張牙舞爪,似猙獰惡鬼,肆意釋放徹骨寒意與磅礴威壓。
新判官卻渾然不懼,深吸一口氣,雙手迅速舞動,結出繁複印訣,體內情感能量仿若沉睡巨獸被猛然喚醒,洶湧奔騰,化作奪目華光,如離弦之箭衝向那神秘禁製。
刹那間,光芒與禁製碰撞,恰似洪鐘鳴響,震得這地獄一隅都瑟瑟發抖,禁製劇烈晃動,表麵竟綻出絲絲裂紋,幽光閃爍,似在痛苦呻吟。
新判官見狀,眼中狂喜驟起,恰似暗夜行者忽見曙光。
可那裂紋眨眼便不再蔓延,禁製晃了幾晃後,竟又穩如泰山,堅不可摧,仿若在嘲諷他的“不自量力”。
他心下黯然,喜悅如泡沫破碎,憂慮卻如藤蔓纏心。
可此刻,一道輕柔聲音仿若穿越無儘黑暗,直直鑽進他心間:“兒啊……”
這聲音,他盼了多少年,念了多少回,即便曆經滄桑,也絕不可能聽錯,正是母親晚娘!
新判官渾身一顫,忙收了法術,凝神靜氣,試圖捕捉那縷來自母親的“呼喚”。
“娘,是您嗎?孩兒不孝,讓您受苦啦!”新判官眼眶再度濕潤,聲音帶著哽咽,朝著禁製方向急切呼喊。
“吾兒,莫要這般自責,能與你這般心靈相通,娘已知足。”晚娘聲音透著虛弱,卻滿是慈愛,如春日暖陽,穿透這冰冷黑暗。
“娘,您放心,孩兒定能救您出去,這些年孩兒曆經千辛萬苦,尋得這情感能量之法,便是為了破這禁錮,還您自由!”新判官攥緊雙拳,目光灼灼,誓言錚錚。
晚娘輕歎一聲,那歎息似有千鈞重,悠悠傳來:“兒啊,娘隻求你走正道,萬不可因救我而迷失本心、誤入歧途,若如此,娘寧可永困於此。
這世間善惡有報,娘相信公道自在人心,你既為判官,當秉持正義,莫要因私情壞了規矩。”
新判官聽著母親言語,淚水肆意流淌,連連點頭:“娘,孩兒記下了,可孩兒怎能眼睜睜看您受苦?這正道,孩兒定會堅守,救您亦不會行差踏錯,定尋那光明磊落之法。”
短暫沉默後,新判官又絮絮說起這些年經曆,從幼時立誌為母雪冤,深山求仙遇妖獸,險象環生得秘籍,刻苦修煉終成仙。
再到天庭求情遭冷遇,絕望之下奔赴幻幽之穀收集情感能量,每樁每件,飽含心酸。
晚娘靜靜聽著,時而心疼落淚,時而欣慰淺笑,雖身處禁錮,母子情誼卻似紐帶,緊緊相連,愈發堅韌。
“娘,您再稍等些時日,孩兒定有法子救您。”新判官平複心情,話語堅定,拜彆母親後,決然轉身。
(2)
新判官自那神秘禁製之地歸來,心情恰似被風暴席卷後的海麵,久久難以平複。
母親的聲聲叮囑,還在耳畔回響,化作他堅守正道、營救母親的精神錨點。
可那堅如磐石的禁製,也如沉甸甸的巨石,壓在他心頭,讓他明白,救母之路,依舊漫漫且荊棘叢生。
履職的間隙,隻要一得空閒,他便如同被磁石吸引,一頭紮進地獄的古籍寶庫。
那地方,昏暗幽深,四周牆壁上閃爍著幽綠的鬼火,勉強照亮著堆滿卷宗與古籍的書架。
腐朽的氣息彌漫在每一寸空間,紙張老化的味道和塵封歲月的黴味,直往鼻子裡鑽,嗆得人咳嗽幾聲。
書架上的書籍,有的書頁泛黃脆薄,仿佛一碰就會碎成齏粉;有的被蠹蟲啃噬得千瘡百孔,邊緣殘破不全;還有的因受潮粘連在一起,難以翻開。
新判官尋了處角落坐下,身旁摞起的古籍幾乎要將他淹沒。
他伸手隨意拿過一本,輕輕撣去封麵上厚厚的灰塵,那灰塵揚起,在鬼火微光中飛舞,似一群調皮的精靈。
翻開書頁,古老的文字密密麻麻,仿若一隻隻神秘的小蟲,他逐字逐句研讀,眼睛瞪得溜圓,不放過任何一絲可能暗藏玄機的線索,專注得周遭一切仿若都與他無關。
起初,他滿心期待能快速尋得有用之物,可一本本翻過,皆是些尋常地獄規製、往昔判例記載,與救母之法毫無乾係,失望如同潮水,一次次漫上心頭。
但他怎會甘心放棄,依舊機械般重複著翻閱動作,不知疲倦。
日子像流水般逝去,這寶庫中沒個日夜之分,唯有鬼火搖曳提示著時間流逝。
新判官沉浸其中,餓了便隨意啃幾口乾糧,渴了喝幾口皮囊裡的涼水,困意來襲,就狠狠掐一把大腿,強撐著繼續。
長時間目不轉睛,眼睛酸澀腫脹,布滿血絲,仿若蛛網爬滿眼球;久坐不動,腰背酸痛得好似要斷成兩截,身體疲憊不堪,可他雙手依舊不停,執著地在古籍中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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