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野種嗎?哪來的爺爺?上一邊去!”吳優翻了個白眼,直接擋在門口,就是不讓人進。
嗬嗬。
這是看她們娘倆過好日子了,開始過來想要好處,哪有那麼好的事兒!
吳春花擼起袖子叉著腰,“你咋說話呢?那是之前的氣話,你能當真嗎?”
“這可是你叫了十幾年的爺爺,你彆在這沒事找事,讓俺倆進去,快點的!”
說完,她直接往前擠,非要擠進去。
吳優也不肯讓步,兩人就這麼僵持著。
這時張梅午休回來了,看到門口的人也愣住了。
她並沒有害怕的情緒,反而異常平靜。
“優優,讓他們進屋。”
見她情緒穩定,吳優讓開,這倆人一前一後差點沒竄出去。
進屋之後,吳春花一眼就看到了那台縫紉機,還蓋著布呢。
這娘倆還趁個縫紉機?看來日子是真過好了。
以前她就不信吳優有什麼本事,今天過來一看,她真是後悔沒早點來了。
吳德也在打量著,看到縫紉機眼睛一亮,又看到了收音機,恨不得立馬搬走。
這倆人的眼神實在是讓人膈應,吳優也不去看他們,轉過頭看向窗外,眼不見為淨。
張梅坐下來,麵無表情說道:“你們今天過來有什麼事兒?我記得當初分家我跟孩子是淨身出戶,還背了大隊的二十多塊錢饑荒,也沒拿東西出門吧?”
之前的她從來不會說這種話,但是進城久了,她也知道什麼叫人善被人欺。
她可以對吳優心軟,但是對其他人不行,她必須得硬氣起來!
吳德老臉一抽抽,“你說啥話呢?俺家有錢嗎?有錢給你還行,你又不是不知道家裡啥條件。”
“彆說你背著大隊二十多塊錢饑荒走的,就是俺們一大家子,現在還欠大隊五十多塊錢呢,誰跟你提過啊?”
他們家確實是欠大隊五十多,那是因為蓋大房子欠的錢。他們家空了三間房,留著給小孫子結婚用的。
可笑的是,那兩個沒結婚的小孫子現在才二十,當年呢?
有房子不給住,說是小孫子的婚房,當年他們才幾歲!
張梅冷笑一聲,“你們欠的錢那可不是我花的,俺們兩口子一年掙的都不夠給你們交養老錢的。”
“一年到頭去了吃喝,剩下兩塊錢都得給你們送去,孩子她爹沒了,我跟你們借兩塊錢都不借,那也是你兒子!”
提起當年的事情,她比任何人都生氣。用了一副一塊錢的棺材把人下葬了,那都是最次的棺材了。
她求了吳德一天,跪了一天一夜,啥也沒換來。
吳德也不吭聲了,當年他確實是沒借出去錢,因為他怕這娘倆凍死了,誰來還錢?
人都死了,何必花錢去買棺材,用草席一卷不也一樣嗎?
“張梅你咋說話呢?”吳春花不樂意了,站出來說道:“爹一年掙幾個錢啊?你看看那一大家子,哪個能掙錢。”
“俺哥家裡五個孩子,跟著爹一起生活哪有錢再給你了。”
這年頭都是一家十來口人,彆說吃不飽,勞動力多吃得飽,還能攢點錢。
要不然誰沒事兒就生孩子玩?那可是勞動力,能掙口糧的。
看看張梅娘倆,都是女人,光吃飯能乾多少活。
所以吳德才把他們攆出去的,不然以後肯定要搭糧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