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省南昌知府衙門。
衙門大堂,錦衣衛指揮使萬通,坐在平時張懋循才能坐的位置上。
而知府張懋循,則跪在堂下,至於衙役,皂吏等就更不用說了。
指揮使萬通,望了一眼這大堂周圍。
“張知府,本座,借坐一下你的大堂,不介意吧?”
張懋循連忙磕頭道:“不、不介意,不是,是是下官的榮幸!”
指揮使萬通笑道:“很好,那就說說你的罪過吧,你欺壓百姓,屍位素餐,貪汙受賄,該當何罪呀?”
張懋循汗流浹背,隻能不斷的磕頭,才能消除心中的恐懼。
不怪張懋循這樣,有明一代,錦衣衛和東廠這樣的機構,對於內閣或者六部等一品大員。
都是心有餘悸的,更彆說地方的知府了,抓你根本就不需要商量的,但由於大明這個龐大機器,已經運行一百多載了。
就沒有官員不貪汙的,就算有,也是極少部分,隻要有一點點罪,被拉進詔獄,立著進去,躺著出來,大部分是出不來的。
“下官,下官不曾貪汙和欺壓百姓,隻求指揮使大人,明察呀!”
嘭……
指揮使萬通拍案而起,怒道:
“本指揮手中有著大量百姓寫的陳情書,以及你的罪狀。
可憐你還在本指揮麵前,巧言令色,大言炎炎,難道不知國法森嚴,難道不知詔獄刑罰嗎?”
咚咚咚。
張懋循不斷磕頭,同時心裡也在想,這到底是哪裡的百姓,居然寫陳情書,向錦衣衛舉報於他?
“下官招,下官的確在位十多載,收了不少商人錢財,為他們辦了不少事。
可下官並沒有直接,欺壓百姓頭上,應該是那些商人瞎傳的,隻求指揮使大人手下留情呀!”
指揮使萬通笑道:“那你替哪些人,辦了哪些事呀?
就撿最近的事說,彆把陳年爛穀子的事都抖摟出來,記住,你隻有一次機會,敢撒謊,就請你去錦衣衛詔獄裡頭喝茶!”
張懋循說道:“下官不敢撒謊,最近的是上個月,兩浙都轉運使司下轄的鹽場大使,來信說。
在我南昌府,有一商人,向朝廷舉報鹽場守支,卻遲遲支不到鹽,舉報有官員私自與民爭利。
所以,鹽場大使給了我一千兩,讓我將舉報壓下,同時當作此事沒有發生,那銀子還沒花,在下官的書房中。”
指揮使萬通疑惑道:“上麵不是有兩浙都轉運使司衙門,他們不管嗎?”
張懋循回道:“估計是官官相護,而那商人屬於江西南昌人士,所以才來南昌知府衙門報案。”
指揮使萬通點了點頭,想不到,原本隻是來查寧王府的事,結果有了意外收獲。
“好了,知道了,這件事要保密。
你把府誌裡,關於寧王府一脈的記載拿來,本座要看,同時你說說你對於寧王朱奠培的看法。”
張懋循向一名衙役交代了一聲,就繼續低頭道:“指揮使大人,下官具體的不是很清楚,隻是知道,朝廷對寧王府不是很友好。
而寧王府自己本身也是比較亂,寧王與幾個兄弟,都是不和,經常相互舉報對方謀反。
被舉報謀反最多的,就是寧王本人,樂安王、石城王、弋陽王都舉報過寧王意欲不軌,圖謀造反,但每次清查,都是子虛烏有。”
指揮使萬通點了點頭,回道:“知道了,今日本座前來,不能告訴任何人,懂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