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帥,下令吧,末將願為先鋒”
介紹完安順場,艾承業再次看向老丈人,目光懇切的大聲請戰。
機會難得啊,沉寂了十幾年的黔國公府,竟然老樹發新芽,枯木逢春又起勢了,作為大女婿當然要爭做先鋒。
“哈哈哈,說得好”
黔國公沐天波,豪氣大發,哈哈一笑,對大女婿的支持非常滿意,心中也有點小想念大女兒了,晚上得找個機會見一見。
沉思了半響,再次把目光看向眾將,深吸一口氣,大聲下令:
“眾將聽令”
“明日淩晨時分,方侍郎、德安侯狄三品、總兵陳萬保等人,率本部一千多人,佯攻對岸清軍”
“廣平伯陳建、艾承業、劉鼐等將,率本部一千多人,埋伏在大堡村,伺機而動截斷清軍退路”
“本公率劉世子、楊副將、包參將等7500兵馬,從安順場強渡大渡河,再一路殺下去,全殲河對岸的清軍”
這一場戰役,難度最大、功勞最多的地方,無疑是強渡大渡河的安順場,沐天波打算親自領兵督戰。
佯攻的事情,就交給狄三品的殘部吧,有方侍郎督戰足夠了。
至於截擊清軍退路的事情,他也有點小心思,交給陳建、劉鼐和大女婿艾承業,容易撈到大魚啊。
戰陣凶險,大女婿能站出來支持就不錯了,他可不希望女兒早早就守活寡。
最後是蜀王世子劉震,必須留在身邊,省的這個年輕人腦子發熱搞事情,其實內心裡更不希望蜀王府立功,小棉襖也需要臂助啊。
“咚、咚、咚”
5月8日,寅時四刻(4點左右),大渡河石棉千戶所,突然火光四起,戰鼓轟鳴,喊殺聲響徹雲霄。
頂盔摜甲的德安侯狄三品,吊著半個胳膊,帶著同樣全身甲胄的兒子狄從仁,站在大渡河南岸。
深吸一口氣,表情嚴肅的對著麾下總兵陳萬保,拱了拱手,大聲說道:
“陳總兵,你且先行,兄弟隨後跟上”
經過一天的發酵,川南的這一部分殘兵潰將,已經打聽清楚了雲南發生的事情,一個個激動異常又忐忑不安。
身為雜牌軍頭,這幫人都知道,以前永曆朝躺平的好日子,一去不複返了,想要在新朝裡立足,要麼拚死殺敵立功,福澤後代,要麼卸甲歸田吧。
如果首鼠兩端,反複跳橫,肯定會被岷王監國剁了,幾個侯爺總兵的榜樣,一直被人傳頌。
“哈哈哈”
一身短打便裝,頭裹布巾的總兵陳萬保,站在渡船上,哈哈一笑,咧著嘴對著狄三品拱了拱手,豪邁的說道:
“侯爺請放心,末將先過去探探路”
隨後鄭重的點了點頭,環顧身邊的五百多將士,還有幾百個竹筏,拔出雁翎刀,放聲怒吼道:
“兄弟們,不怕死的跟著俺渡江,建功立業就在今日”
“大明萬歲,殺韃子,殺漢賊,殺、、、”
都是老武夫了,提頭賣命,衝鋒陷陣,早就習慣了,隻是把以前的將膽,重新撿回來了而已。
“大明萬歲,殺韃子、殺漢賊、殺、、、”
前鋒軍五百多人,同樣一個個都是頭裹布巾,輕裝簡從,左手持小圓盾,右手高高舉起腰刀,雙目刺紅,玩命嘶吼著。
第一波渡河的將士,肯定傷亡率最高,必須挑選精通水性的將士,因為隨時可能掉入滔滔江水,身披甲胄就是找死。
“從仁,多學著點啊”
片刻鐘後,望著逐漸遠去的先鋒軍,皺著眉頭的狄三品,才慢慢回過身,對著兒子狄從仁,敦敦告誡道。
世道混亂,兒子長大了,也該慢慢承擔起家族興盛的責任,他狄三品也不是千年王八萬年龜,不死之身。
“轟、轟、轟”
石棉千戶所的城牆上,僅有的七八門佛郎機炮,還有一些虎蹲炮,在右軍師方獻廷的指揮下,已經開始對著清軍堤岸轟炸了。
等先鋒軍衝上北岸後,老武夫狄三品就是第二波,石棉千戶所雖然是佯攻,但那個將軍又缺個卵子呢?誰不想立功啊。
他已經打聽清楚了,病亡的老馬(馬進忠)和祁三升的嫡長子,還有幾個土司的嫡子,都被岷王監國收入囊中了。
狄三品也有兒子啊,這個老匹夫當然有想法,誰不想變成從龍功臣,反正又不是大軍閥,低頭哈腰不丟人。
“大人,明賊渡江了”
石棉對岸的田坪子清軍大營,正在巡營的內丁參將馮可友,匆忙跑到中軍大營,對著川陝總督李英國,大聲稟報。
“嗯”
正在披掛戰甲的李國英,表情微微一怔,隨即點了點頭,伸直雙手讓侍衛繼續著甲,頭也不回的問道:
“明賊多少人渡江?”
老武夫出身的他,聽到戰鼓後,就從行軍床上,直接蹦起來,催促貼身侍衛穿戴戰甲,這一切都是本能反應而已。
想當年,他跟著寧南伯左良玉南征北戰,麵對幾十萬八大王流賊,眉頭都沒皺一下。
投降滿清後,跟著豫親王多鐸,下江南滅弘光政權,更是殺穿大江南北,殺賊如屠狗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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