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就出兵,說吧,怎麼打?”
聽人一經勸,老武夫白文選也不再猶豫了,鋼牙一咬,表情肅穆,鄭重的點了點頭,低聲吼道。
大丈夫不可一日無權,他的鞏昌王爵位,也是戰場上拚死殺敵得來,又不是大街上撿來的,憑什麼被搞掉?
況且,即便是不為他自己著想,也要為兒子白繪的將來考慮,福澤後人是他的擔當責任。
國朝初期的時候,剛一登基的建文帝就開始削藩,可惜遇到猛人朱棣,最後把皇位削沒了,他白文選也不是好惹的。
“好、好、好”
坐在主位上的晉王李定國,表情一亮,猛的站起來走過去,對著白文選大手一拍,滿臉欣喜的大聲吼道:
“這才是咱大西軍的老杆子,兄弟齊心,勠力相向,其利斷金”
心中卻是暗道,嘴皮子還得靠文人啊,揣摩心思的能力,巧舌如簧,能言善辯,硬生生的把搖擺不定的白文選拉過來。
他李定國也不容易,手底下2萬兵馬,軍心浮動,已經出現逃兵了。
其中一半精兵是廣國公賀九儀的部屬,真正的核心,也就是6千多人,白文選手底下有8千兵馬,也是舉足輕重的大軍閥。
“糧餉兵械怎麼辦?”
說到出兵,這個鞏昌王又是一臉苦逼的樣,看著李定國和龔銘,搖了搖頭,無奈的問道。
有兵有權,還得有糧有餉銀,那才是真的草頭王,否則就是光棍豆腐大王。
這一次他來到晉王大營,就是討要糧餉,因為朝廷發放的糧餉,都是減半配置,撐不飽餓不死的狀態,出兵打仗做夢吧。
“嘿嘿,軍師你說吧”
晉王李定國,嘿嘿一笑,一副淡定從容的樣子,看著軍師龔銘點頭示意,讓他據實彙報,得讓老兄弟沒有後顧之憂啊。
“鞏昌王無需擔憂”
軍師龔銘,更是一副了然的神情,對著白文選拱了拱手,大聲回道:
“兩個月以前,我軍就開始籌措糧草,打造兵械,可保證3萬大軍幾個月的糧餉,足夠咱們征伐緬甸國”
頓了頓,臉色一正,看了看李定國,再盯著白文選,表情狠厲的繼續說道:
“咱們都是大西軍的老兄弟,縱橫中原幾千裡,隻要殺進了緬甸,難不成還怕缺兵少糧嗎?”
說到糧餉,這個大明兵部左侍郎更是義憤填膺,一肚子怒火,有種被逼上梁山的感覺。
岷王監國以後,直接派出戶部尚書巡視滇西各州府,把周邊地方上的糧餉都搬空了,隻留下維持運轉的基本用度。
朱雍槺的這一招太狠辣了,直接來了一個釜底抽薪,徹底掐住了滇西軍閥的命脈,白文選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好在有龔銘和扶綱這兩個老頑固,永曆朝廷曾經的六部重臣,在滇西有足夠的人脈關係,從大戶手裡收購了不少糧草和物資。
“晉王高義,好樣的”
鞏昌王白文選,表情一凝,半晌後,才緩緩豎起大拇指,對著李定國大聲誇讚道。
心中暗道,老武夫李定國變了,不再是衝動莽夫一個,也學會了隱忍苟且。
其實一直以來他都誤會了,李定國從來就不是一個單純的武夫,手下更有兩大軍師,助他出謀劃策。
前年的時候,李定國能在權勢滔天的孫可望手裡,把永曆皇帝從貴州偷出來,再決戰翻盤孫可望,就不是一般人。
“說吧,怎麼打?”
鞏昌王白文選,不再糾結於此了,臉色一肅,定了定神,看著淡定從容的李定國,沉聲繼續問道。
既然決定打,那就大打出手,先把永曆皇帝搶到手再說,反正師出有名,更有足夠的糧餉。
“是這樣的”
晉王李定國點了點頭,從大帥桌子底下抽出一份明朝緬甸地圖,然後從容不迫的平鋪打開,上麵標滿了路線、糧倉和邊關兵力布防等。
旁邊的白文選,看這個地圖後,更是驚詫不已,心道果真是如此,還是那個野心勃勃的李定國啊。
“咱們兵分兩路”
“你帶兵走水路,從這裡出發,攻擊緬甸的蠻莫安撫司、孟養長官司,再一路順木江、伊洛瓦底江而下,沿途的江頭城、太公城等小城全部放棄”
“本王帶其他兵馬,從漢龍關出發,沿途攻占孟密宣撫司的天馬關、孟廣、孟乃和寶井,然後在安國正城兩部會合,再進逼緬都阿瓦城”
這幾個月時間,岷王監國在痛擊滿清,滇西邊境的李定國,也在休整備戰,籌備糧餉,打造兵械,摸排緬甸的兵力布防,時刻準備出擊。
皇帝在手,天下我有,挾天子以令諸侯,曹操是這樣,孫可望是這樣,他李定國更是如此,早就準備好了出兵方案。
當初擊敗孫可望後,膽小懦弱的朱由榔,很有自知之明,甚至主動退讓,把朝廷軍政大權全部托付給晉王。
當然了,李定國是朱由榔的忠臣,但並不妨礙他權傾朝野,權勢滔天,甚至為了表忠心,把孫可望的營莊製徹底廢除,直接導致軍隊糧餉匱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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