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緬甸阿瓦皇宮,琉璃宮的東暖閣裡,端坐在龍座上的大明皇帝朱雍槺,輕拍一下桌子,眯著眼打量著地上的龔銘,嘴角上翹,低聲嗬斥道:
“膽子肥啊,還真不知死”
“迎娶晉王郡主,你應該清楚其中的意味,難道不怕回到昆明後,被弓馬嫻熟的大明皇後追著砍?到時候朕也幫不了你”
娶媳婦,睡女人,那是朱雍槺的拿手好戲,多一個不多,反正都是睡,但他的後宮肯定會鬨騰起來。
朱雍槺貴為大明天子,彆人不會也不敢說什麼,但居中牽線搭橋的龔銘,那就不一定了,肯定會遭人惦記。
蜀王劉文秀,晉王李定國,都是大西軍的擎天柱之一,手底下的武夫一大堆,龔銘敢挖牆腳拆台,蜀王係就敢拔刀砍人。
“陛下英明,陛下威武”
伸頭縮頭都是一刀的事,跪在地上的龔銘,不敢有半點的退縮,挺直背脊,昂著頭看著朱雍槺,信誓旦旦的大聲回道:
“老夫是赤子之心,精忠報國,心無旁騖,絕不徇私,願誓死追隨陛下,驅除韃虜,光複華夏中華,至死不渝”
“大明皇後娘娘,母儀天下,溫婉賢淑,仁慈寬厚,定然不會責難老夫這個凡夫俗子”
古往今來,任何一個軍功集團,其內部派係的政治爭鬥,必然是你死我活,如果是前怕狼後怕虎,龔銘就該回家含飴弄孫了。
至於朱雍槺為啥能收編那麼多軍頭軍閥呢?沒有直接全部弄死,那是因為段位牌麵不一樣,他是大明宗室親王,有先天的優勢。
當然了,龔銘也很聰明,留了一個小口子,把劉盈誇上了天,母儀天下,寬厚仁慈。
其中的意味,就是暗示朱雍槺,大明皇後也是有段位的,得講究體麵,不能玩陰險下作的,得光明正大的鬥爭。
如果將來,大家都不講究體麵了,那就有人幫她體麵,甚至是插腳彈劾廢後,都不是不可能。
反正大家後麵都有人,誰都可以搞事,政治鬥爭,皇位之爭,都是腥風血雨,容不得任何人心慈手軟。
“下去吧”
“好生準備,朕會讓禮部安排良時吉日,但入門禮儀得一切從簡,省的皇後臉麵難看,至於冊封禮儀,等朕回到昆明後,再一起辦吧”
“還有一點,你以後出來做事吧,還是你熟悉的兵部,任職兵部右侍郎,至於孫順就調任刑部左侍郎,剛好那邊缺人”
“記住了,你是你,晉王是晉王,彆搞混頭了,你是朝廷的官,得把位置站穩咯,姿勢擺正咯”
沉思半晌後,朱雍槺深吸一口氣,看著一臉決絕的龔銘,也就不再糾結了,大手一揮,拍板所有的事情。
同時,還不忘用言語敲打一番,讓這個老狐狸謀士,擺正姿勢,得守規矩,彆忘了大明官員的本分。
大明皇後劉盈,嫁入岷王府的時候,就開了一個不是很好的兆頭,沒有大肆操辦,導致後麵入門的所有女人,都是一切從簡。
省事是省事了,但朱雍槺就難做了,後麵妃子的娘家,肯定是一肚子怨氣,怨恨不已。
黔國公是如此,李晉王估計也差不多,指不定暗地裡罵了多少娘,說不定連朱雍槺也被連帶怨恨。
還有這個龔銘,即便是投誠了,朱雍槺也不可能,讓他繼續留在李定國身邊,即便是老丈人也不行,那是原則問題。
朝廷有朝廷的規矩,既然做了朝廷的官,怎麼可能繼續做晉王軍師,跟家丁家奴似的,說的輕是以權謀私,說的重就是聚眾謀反。
8月9日一大早,緬甸阿瓦宮。
在一個角落小宮殿裡,周邊布滿上百個頂盔摜甲,手執鋼刀的親衛營將士和錦衣衛,一個個目露凶光,威嚴莊重。
“尚書大人,上國陛下什麼時候有空,接見小使”
“上國大人,程尚書,通融一下吧,國內催的緊”
“尚書程大人,行個方便吧”
“上國大人,下臣急啊,給個機會吧”
、、、
堂下七八個大小各國使臣,紛紛站出來往前湊,對著主位上的禮部尚書程源,拱手行禮,滿臉迫切的詢問。
東籲王的使臣耶吉侯,卑謬王的使臣杜因登卡亞紮,暹羅國使臣王子亞派耶脫和副使華爾康,瀾滄國使臣王子德多達拉,副使丞相甸塔拉等等。
其中東籲王和卑謬王的使臣,最為十萬火急,因為明軍就快殺到家門口了,再見不到大明皇帝的話,他們就快無家可歸了,得四處流浪。
暹羅國和瀾滄國,路途比較遠,但這幫人早有準備,明軍開始圍攻阿瓦城的時候,他們的使團就待在邊境,見機行事。
一旦明軍大勝東籲王朝,這些使臣立馬進入緬甸國,出使拜見大明朝廷,稱臣納貢是小事,試探口風才是真。
“咕嚕、咕嚕、、”
主位上的程源,也是久經官場的老狐狸,拿捏的很到位,沒有絲毫的慌亂,穩穩當當的端起茶缸,喝了一小口那卡貢茶。
進入緬甸後,大明朝廷的文官,都迷上了那卡貢茶,口味獨特,杯底留香,苦澀不重,湯中帶甜,茶香純正,令人回味無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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