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財、權”
“難難難,難啊,都很難啊”
廣州城外的皇帝行營內,戌時一刻(19點15分),這一場禦前小會議,已經開一個半時辰了。
主位上的大明皇帝朱雍槺,聽完龔彝關於賦稅起運和留存後,也是腦瓜子發脹,低頭陷入喃喃自語。
各個州府縣的耕地,關係到丁口多少,還有賦稅多少的問題,同樣收到賦稅越多,留存也就越多,地方的自主性就越強。
同樣,中央朝廷賦稅拿的少,糧餉問題就會滋生軍隊的戰鬥力問題,戰鬥力不行,就會導致打敗仗,丟城失地,後麵的賦稅糧餉就更少。
一環套著一環,一個個全是連環套,隻要其中一個環節出了問題,後麵就有一堆的大問題反噬。
“張尚書,程尚書,龔侍郎,扶侍郎”
“你們都是老資格文臣重臣了,見多識廣,說說看,怎麼處置留存和起運的問題”
想了半天後,朱雍槺也想不出一些好法子,隻能抬起頭,看了看堂下的一眾文臣謀士,緩緩問了一句。
遇事不決,找文臣謀士,這是朱雍槺的宗旨,把專業的事情,交給專業的人士,否則養那麼多人乾啥子。
這幫人裡麵,大部分都是朝廷進士出身,做官幾十年了,兩鬢斑白,吃的鹽走的夜路,比誰都多,經驗豐富的很。
明清戰爭打到了這個份子上,大明中華王朝,算是站穩了腳跟,這時候的戰場,就要慢慢轉移到朝廷內部了。
隻有把朝廷捋順了,明軍的戰鬥力才能變的更強大,繼續爆兵爆裝備,否則容易基礎不牢,地動山搖。
“回稟陛下”
老炮筒,脾氣很大的禮部尚書程源,也沒得矜持,直接越過前麵的張佐宸,對著皇帝躬身行禮道:
“微臣聽了這麼多,感受頗深啊”
“各個州府縣的留存,占據了賦稅的3成以上,太多了,得砍掉一些”
“比如那個宗室藩王祿米,如今朝廷的宗室,逃的逃,死的死,潰散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已經沒多少”
“且這一部分的開銷,大部分都是朝廷中央在支出,微臣認為,直接砍掉吧,統一歸屬中央發放”
“還有一點,陛下啊,朝廷宗室的俸祿問題,也要控製一下,萬曆朝的後期,就有一些負擔過重了,朝廷養不起”
好家夥,這個老炮筒,不出聲還好,一發話就來個狠的,直接點出朝廷宗室俸祿的問題,這也是一個老大難問題。
大明王朝,從天啟末年,就爆發了農民軍起義,這一股邪火,很快開始蔓延到整個中原大地。
後麵就是崇禎年間,滿清韃子開始屢次入關,最後殺入山海關,開始鯨吞整個華夏大明王朝。
期間戰亂50多年,有一大堆大明宗室,親王、郡王、鎮國將軍和輔國將軍等等,死的死,降的降,已經所剩無幾了。
這個時候,重新崛起的大明中華王朝,剛好把朝廷宗室的祿米,轉到朝廷中央,省的地方上,借用名義截留。
“嗯”
“這樣吧,宗室的俸祿問題,以後再說,你們接著說地方留存的事情”
上麵的朱雍槺,聽到朝廷宗室問題,就是眉頭一皺,沒有馬上回應這個問題,撇下程源,繼續發問其他人。
隻要是封建製度,朝廷宗室就是一個大問題,無論是明朝,還是後麵的滿清,出身皇室的成員,都是最難管理的一部分。
這裡麵的問題,不僅僅是俸祿問題,還有人員安置的問題,宗室和地方州府的關係問題,得全部捋順了,才能出一攬子的處置方案。
“回稟陛下”
“甲申天變以來,朝廷的所有衛所和九邊重鎮,早已名存實亡,留下就是個名頭”
“老臣認為,可以把衛所駐軍糧餉,還有九邊糧餉的份額拿掉,全部歸屬朝廷中央”
兵部右侍郎龔銘,看前麵的張佐宸和龔彝,好像沒有說話的意思,早有腹稿的他,趕緊站出來稟報。
這個廷議裡麵,就他一個是兵部代表,當然在乎軍隊的糧餉問題,有兵有糧餉的軍隊,才能有打勝仗的基礎。
更何況,地方上糧餉留存過多,也會滋生軍閥的成長,等同於更多的軍事實力,去叫板中央朝廷。
“回稟陛下”
停了一下,前麵的大佬,都說的差不多了,資格最淺的工部左侍郎王文簡,也站了出來,躬身行禮道:
“微臣認為,工匠營造方麵,也可以挪一挪”
“縱觀西南六省,每個州府縣,都有自己的一套工匠,無論是火炮鳥銃,還是甲胄兵械,全部都能打造”
“微臣認為,可以精選一批地方上的熟練工匠,直接統籌起來,歸屬朝廷中央,統一打造兵械,加快了效率,也能節省賦稅”
身為六部重臣,肯定希望朝廷加強中央集權,把整個國家的賦稅資源,統籌到中央,才能擰成一股繩,共同對抗滿清。
工部也是存在這樣的問題,下麵的各個州府縣,都能打造兵械火炮,猶如一盤散沙啊,各乾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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