盤星教總部中心,巨大的祭壇上,平躺著一個少年的身軀。
他的眉目俊秀,臉色卻透著一股僵硬的蒼白,明顯已經死去了。
——這是另一位,秘而不宣的星漿體。
原本在前天,這個組織的高層才在聚會時被人一網打儘,悉數屠殺。
沒想到這麼短的時間之內,他們便又推舉出了新的引領者。
上百位身著白袍的信徒,成圓弧狀站立在祭壇的四周,將中心早已死去的星漿體少年團團包圍住。
他們的臉上洋溢著恬靜而幸福的微笑,安靜地聆聽教主的宣告。
“我們聚集在這裡,是為了慶祝天元大人不被臟汙的血脈所玷汙,保持最聖潔的神軀……”
“企圖汙染天元大人的劣種已經被我們殺死,而我們盤星教也將像數百年那樣,為了天元大人,無限延續……”
五條悟站在教堂外的大門處,雙手抱臂,嗤笑了聲:“哈,真是一群瘋子。”
星漿體少女天內理子,已經於昨天夜裡搭上了飛往北歐冰島的班機。
經曆過家入硝子反轉術式治療的夏油傑,也很快清醒了過來,正當他們以為會被高層問責之際,卻意外地無事發生。
正忐忑間,五條悟卻收到了五條家的密報,隱藏的另外一位星漿體,被盤星教的人雇凶殺死。
他將消息也告訴了夏油傑,於是就高層沒有因星漿體任務問責,而產生疑惑的二人,來到了盤星教的總部。
“盤星即為永存!”
隨著教主的一聲號令,信徒們的臉上漾起狂熱的笑意,密密匝匝的掌聲如流水般響徹整個巨大的教堂。
似雨聲,又似鼓點。
一下又一下,不斷敲擊著眾人的鼓膜。
靠隨意剝奪他人性命來維係“神”的純淨,和“神”用溫水煮青蛙的方式洗腦他人為自己同化奉獻——真是同樣的諷刺呢。
在一片刺耳的掌聲中,五條悟偏了偏腦袋,看向神色難看的夏油傑:“我很抱歉。”
同伴的聲線,將夏油傑的思緒打斷:“什麼?”
“啊,看你的表情好像很難過。”
五條悟撓了下後腦勺的頭發,“但我並沒有這樣的感覺,看到祭壇上的那具屍體……是在為我對此事沒有憐憫或者悲傷的情緒,而說的抱歉。”
“要我殺了他們嗎?”
五條悟朝著那群微笑著的,卻表現出人性極致醜陋的信徒們抬了抬下巴,“就算全部殺掉,我也不會有任何感覺哦。”
夏油傑倚靠著厚重的大門,落日的餘暉籠罩著他的身軀,他看著那具被高高擺放在祭壇上的屍體,喉嚨乾澀得發癢。
如果沒有放走天內理子,那麼或許這個少年便不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