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虎是村子裡麵乾白事的,他家裡隻有他一個人,老母在前些年在睡夢中離世,無病無痛。
村子裡的人也不大與他交往,說好聽點是敬畏這些做死人生意的,難聽點就是覺得晦氣。
村子裡有什麼大事喜事,都不會叫上他的。
他本來就少言寡語,除了村子裡有人去世了或者清明燒紙錢,村裡的人才會恭敬一些,和他嘮嘮嗑,其他時間他都是獨來獨往。
村長以前也是個知青,讀過不少書,不忌諱這些。
看他做事老實忠厚,家裡有點小事會找他幫忙,再留下在家中吃飯,這一來二去,關係就好了起來。
村長的兒子在外打拚,幾年都不怎麼回村,每年村長家中祭祖時,他就主動找上門幫忙,最後村長還把王二虎認了乾兒子。
不過王二虎害怕村裡人說閒話,在外依舊叫他做村長。
“村長,孫老爺子……”
“這個事就麻煩你了,他身後事的花銷,就算在我頭上。”
“村長這不行……”
王二虎話還沒說完,孫曉抬起頭,淚眼婆娑地看著村長。
“村長,我爺爺的身後事勞您費心的,但是這個費用不能您來出,我爺爺有自己的積蓄。他老人家以前跟我說了,如果他去世了,自己的事情要用自己的錢,不拖累彆人。”
村長捋著自己的胡子,略微混濁的眼球中流露出一絲悲痛,隻能默默地點點頭。
一切都以死者為重。
他繼續捋著胡須,有些難以開口,他的視線落在了我們的身上。
“兩位小夥子,你們是……”
“他們呐,是曉曉的朋友,一起來找孫老爺子的,沒想到一進門就見到這個事,你說說這都什麼事啊……老孫身體不是挺好的嘛,怎麼就……唉……”
胖三嬸說得情感充沛,直接把我需要說的,不需要說的都說了一遍。
我和薑高隻能點點頭表示認同,現在孫曉家裡出了這種事,我們兩個外人多說話也不好。
村長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真是造化弄人啊,你們來找孫老爺子是有什麼事?”
我還沒張嘴,胖三嬸又把話接了過去,聲音嚴肅。
“他們是為了那個手鐲。”
村長原本眯著的混濁眼睛瞬間睜開了,他拄著拐杖噔噔噔地朝我走了過來,他的胡須一抖一抖。
“你們是為了手鐲??”他的視線在我和薑高的臉上來回移動。
薑高不自在地往邊上挪了挪。
我點頭開口道:“我朋友是陪我來的,是我要找孫老爺子。”
“手鐲呢?”
我正要往包裡拿去,我停了下來,裝作突然想起什麼事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