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下半年將小念安置在孟婆那讀書寫字。
我與司淵回了陽間之後偶然接到了朱彙打來的電話。
才恍然意識到當初踏上奈何橋的那兩個人是誰。
是他病痛纏身的父母。
朱彙在電話裡說明老兩口去世有兩三個月了。
操持後事沉澱情緒之後拖到了現在才找我。
我說沒事,他自己的事情先安排好,畢竟我是求人幫忙。
謝芸芸最近心情不佳不太願意出門,他想幫我們找到當初遇見的蠱族之後安安心心的陪著她。
所以這次的行程隻有三四天。
他找了回朱彙父母老家處理那邊老房子的借口與我們一起前往他曾經生長的大山。
我毫不猶豫的答應下來,決定晚上在大學門口會合。
時間緊迫,來不及坐飛機前往春城了。
還得捎上幸赤。
他畢竟是這趟行程的主人公。
除了扶朔,我們一群人都聚在了一起,蓄勢待發。
不出意外的話,這應該是我最後一次與他們並肩前行了。
朱彙說他曾經居住的地方應當也是這春城眾多山脈裡的其中一處。
具體是哪兒還得他化作原形用自己的根莖從土裡去探尋熟悉的土壤。
於是在夜深人靜的晚上,原始森林山腳下憑空生出了一棵巨大的桃樹。
等待他將根莖延伸的過程中我們幾人靠在樹根處閒聊,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謝芸芸為什麼心情不好?”
我拍了拍身後粗壯的樹乾。
“你是不是欺負她啦?”蘇若心直口快的補充道。
她向來無憂無慮幾乎沒什麼煩心事,怎麼會突然心情不好到連出門旅遊都拒絕。
“她遲遲懷不上孩子,尤其在看到你們一個兩個都生下了女兒。”朱彙發出一聲悲愴的歎息。
桃花樹的枝葉也隨風搖曳。
這個問題有些私密,沉默了半天我還是沒忍住小聲開口問道。
“這…你不行嗎?”
“還是她的身體不好?”
“噗嗤…”君南燭率先發出了一聲嗤笑。
“他是妖,與人類結合本就不合常理,若是生下半人半妖的孩子你舍友能接受嗎?”
司淵輕輕的拍了拍我的腦袋解釋道。
哦,原來不是朱彙不行。
而是他不能。
但這件事對於一個浪漫主義想要擁有一家三口家庭的謝芸芸來說屬實是有些殘忍了。
她曾經不止一次的幻想過自己與朱彙有了孩子的話孩子肯定長得特彆好看。
結婚也有這麼長時間,肚子遲遲沒有動靜。
她憂心也是正常的。
關鍵謝芸芸也不明白這其中的彎彎繞繞,隻覺得自己與老公身體健康為什麼遲遲懷不上孩子。
是不是老天在捉弄她。
“有時候我其實挺不忍心她去醫院做各種檢查,又在每個月滿懷期待的等待孩子的降臨。”
我似乎能感受到朱彙的絕望。
他心裡藏著答案,但無法與謝芸芸言說。
隻能一次又一次看著自己愛人失望的臉龐。
但兩人從決定在一起的那一天起,就注定了是這樣的結局。
除非他和扶朔一樣坦白自己的身份。
最壞的結果就是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