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夢中。
我能夠無比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身體正不受控製地朝著無儘的深淵急速下墜。
那種失重感讓我的心臟都幾乎跳出嗓子眼兒。
與此同時,鹹腥的海水像凶猛的野獸一樣。
瘋狂地灌進我的口鼻,冰冷刺骨的液體瞬間充滿了整個呼吸道。
令我無法呼吸。
整個人就如同溺水之人一般苦苦掙紮著。
更恐怖的是,那些原本柔軟的海草此時竟像是擁有生命的活物一般。
緊緊地纏繞住我的四肢。
無論我如何用力掙脫,它們始終紋絲不動。
將我牢牢束縛住,使我完全動彈不得。
而目光所及的海底則是一片漆黑。
深邃得宛如一個無底黑洞。
沒有一絲光亮能夠穿透這片黑暗,讓人感到毛骨悚然。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窒息的感覺愈發強烈地籠罩著我,死亡的陰影也逐漸逼近。
就在我覺得自己即將徹底溺斃之時。
突然間,我猛地睜開了雙眼。
從這場噩夢中驚醒過來。
司淵滿臉焦慮地凝視著我,隻見我的額頭掛滿豆大的汗珠。
他心急如焚地一把將我緊緊摟入懷中,用極其輕柔的聲音關切問道。
“是不是做噩夢啦?”
聽到他的話語,我努力調整著紊亂的呼吸。
待心情逐漸平複、鎮靜下來後,這才緩緩地搖了搖頭。
神情嚴肅的回答道。
“我怎麼可能會做夢呢?”
司淵微皺眉頭,若有所思地注視著我。
我繼而補充道。
“我分明是被什麼神秘力量硬生生地拉入了深不見底的海底一般。”
自從身為凡人的塗桑身死之後,我得以重歸妖身變回了塗山桑。
自那時起,我便再也未曾有過任何夢境。
唯一的例外,便是那次在荒無人煙的沙漠之中。
竟被那詭異的山神蠻橫無理地強行拖入了冰冷刺骨的湖底。
眾所周知,對於我們這些妖類而言。
夢境實則是一種可以隨心所欲掌控的事物。
正因如此,扶朔才能安然沉睡長達十餘載之久。
全然沉浸於由他親手編織而成的美輪美奐的夢境世界裡無法自拔。
然而,此時此刻的司淵顯然尚未察覺到那個隱藏在暗處作祟的神秘之物究竟是什麼。
否則以他的能力。
斷然不可能眼睜睜地看著我深陷如此危險窘迫的境地而無動於衷。
回想起方才那場驚心動魄的夢境,我仍然心有餘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