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道:“不是她師哥嗎?”
喬大聞言,嘿嘿一笑。
“嚴忠輝,十二年前轟動盜墓界的玉樹......算了,你那時還在和尿玩泥巴,講這個你也不知道。”
“馮小萍讀書的時候,專業素質極好,平時喜歡獨自開展田野考古。有一次,她碰到大自己十幾歲的男人嚴忠輝,嚴這人雖然沒讀過什麼書,但天文地理無所不懂,江湖經驗豐富老辣,為人處世成熟穩健,盜墓技藝精妙絕倫。”
“這對一個單純的小姑娘來說,殺傷力猶如核爆,馮小萍很快就淪陷了,稱他為‘師哥’。馮小萍雖然不盜墓,但為了這個男人,利用自己專業知識給他指路,替他鑒寶,嚴忠輝有如神助,一時風頭無兩。可幾年前,嚴進了一處大墓,也不知道在裡麵遇見了什麼,出來之後患上了嚴重的肌肉萎縮症,腦子還出了問題,人快死了。”
“馮小萍的父親正好在那年去世,她索性也不再讀書了,變賣家產為嚴四處治病。最後隻在港市一家生物研究所找到一種藥,能延緩嚴的性命,但每半年要過來打上三針,每一針都是天價。馮小萍被逼無奈,隻好乾起了下墓、幫人鑒寶的活兒,賺了錢之後,每半年帶著嚴來港打一次針。”
“她也是天生吃這碗飯的,認墓極準,一雙眼睛比掃描機還厲害,凡過眼之物,從不出錯,僅僅幾年時間,硬是闖出了‘南江馮小萍,鬼眼江湖行’的大名堂。可惜,我今天看她的樣子有一點滄桑,估計嚴忠輝的病越來越嚴重,花費也越來越多。”
我心中感歎。
這也算是大孽緣了。
如果不遇見嚴忠輝,或許馮小萍現在會成為大學教授,生活幸福、受人尊敬,過上美滿的人生,但遇見了嚴忠輝,她卻隻能永遠生活在暗處。
可人的際遇,往往很玄學,自己改變不了。
有句話說得好。
不是因為你去了那條街,才遇見了那個渣男。
而是因為你要遇見那個渣男,才去了那條街。
我問喬大:“你怎麼跟她成為朋友了?”
喬大回道:“她還沒認識嚴忠輝的時候,有一次田野考古,住旅社碰到了幾位跑江湖賣拉犁虎的流氓。這幫鳥人見小姑娘長得漂亮,搞了點手段,弄到了房間,準備對人家來硬的。”
“這幫賣拉犁虎的家夥,之前騙了我村裡一位老太太的養老錢,我本來趕過去將他們錢全偷光,再好好教訓他們一頓的,剛好碰到了這事。”
“我搞了一點藥,把這幫家夥弄得人仰馬翻,打個半死,順便把馮小萍給救了。她很感激,留了聯係方式給我,但那時通訊不方便,互相失去了音信。”
“有一段時間我不是倒騰鬼貨嗎,出了貨之後認不準,有人介紹我去找嚴忠輝,說他身邊有位女人好厲害,見了麵之後才認出來是她。後來我不盜墓了,但摸到一些好玩意兒,也會讓她幫忙辨認。”
賣拉犁虎的人,就是用牛骨頭冒充熬製的老虎藥骨頭,走街串巷,騙人家包治百病,專門針對年紀大的人下手,下九流的騙子。
這種行當現在早就銷聲匿跡了,但這些人的徒子徒孫,換了一種玩法,發雞蛋牛奶,騙老頭老太來上養身課,再高價賣號稱能長命百歲的垃圾產品。
江湖無新鮮事。
我問:“上次我給你銅錢,怎麼不叫她認一下?如果她看了,後麵也就沒那麼多屁事。”
喬大回道:“我聯係過她的,但她當時換了手機號碼,不然我也不會送給那位小明星......艸,我忘了一件事!”
我問:“什麼事?”
喬大說:“這個小明星,我好久沒找她了,有點想她,你在前麵放我下來。”
我無語到了極致。
“你特麼不是剛玩過‘紅塵妃子笑’嗎,能不能多鑽研一下業務?”
喬大說:“一騎紅塵妃子笑,我之前隻騎了一次而已,還扛得住。”
我隻得停車,放他下來了。
車開回會館。
眼見天色很晚,小可她們都已經睡了,便掏鑰匙開門。
門打開之後,我剛走進去,一雙手從門後掐我的後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