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在絕大多數的時候,是節奏很快的城市,人滿為患。在臨近春節的時候,卻是一個迅速空掉的城市,外地人太多。每家公司的員工們,都等不到法定節假日的降臨,開完年會、拿完獎金,就會紛紛跑路回老家。
言杉早晨從床上爬起來,心情半好半壞。心情好,是因為昨晚餐桌上那一場,實在回味無窮,而且今天不用上班了。心情壞,是因為下午要送姐姐去機場。
林姝從臥室出來時,心情大好。50的好心情來自客廳裡收拾家務的女朋友,50的好心情來自晚上與媽媽的團聚。
大搖大擺的坐進沙發裡,林姝抽出一支煙,不但有資格做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人,而且有資格做使喚女朋友拿煙灰缸的人,甚至有資格做對家務成果指指點點的人!
言杉眼裡的家務,是自己對姐姐的體恤,也是驗證自己優秀的力證!優秀的人,學什麼都快,做什麼都有板有眼,家務也不例外……
如果不優秀的話,怎麼能把拖把、抹布洗那麼乾淨!如果不優秀的話,怎麼能迅速判斷出什麼該扔、什麼不該扔!如果不優秀的話,怎麼能記住每類衣服要收進哪裡!
煙灰缸被擺到姐姐手邊,勤快杉一屁股坐在姐姐身旁,功臣要休息,功臣要聽誇誇!
誇言杉,林舒是專業的!措辭多變、表情誠懇、語氣認真,是林舒的基本功。不失時機的送個吻上去,是林舒的點睛之筆。
言杉享受著自己辛辛苦苦換來的誇誇,欣賞著自己優秀的家務技能,忽然間表情凝重起來。
“怎麼了?累啦?”林姝一如既往的把腳蹬進女朋友懷裡,一副偽善的資本家模樣。
“我媽要是看見我在你麵前勤快成這個樣子,估計得氣死!”言杉知道,姐姐的腳翹上來的時候,就是需要給捏一捏的時候。
聽到言杉提起家人,林姝在好心情的催化下開始調侃:“每次聽你媽叫你小寶兒,我都很想笑!這麼大一隻小寶兒!”
言杉可以很諂媚的給姐姐捏腳,卻不肯聽姐姐嘲笑自己的小名:“你的小名也很奇怪啊!女女……我一直不明白這個詞具體是什麼意思。”
“陝西方言裡,女女代指一切小姑娘,沒什麼特彆的意思。”
“那你沒有專屬於自己的小名嗎?為什麼要用這種泛稱呢?”
“其實我小名叫‘熱鬨’。”
“熱鬨?為什麼叫熱鬨?”
“因為我事多……剛出生的時候,特彆喜歡哭,吃得頻繁,拉得頻繁,睡覺也睡不連貫,還很容易拉肚子,總之屁事很多!熱鬨,就是我們那裡對‘屁事多’的一種友善的形容。”
“哦……我們老家也給這種情況叫‘熱鬨’。按照發展心理學的術語,你屬於‘高需求寶寶’,小嬰兒裡最煩人的那種!”言杉看了看手裡的腳,笑著說:“你現在也還是個‘高需求寶寶’!”
“大概……是的吧……”
“那為什麼後來不叫‘熱鬨’了呢?怎麼改叫‘女女’了呢?”
“我小時候都是我爸響應我這些沒完沒了的麻煩,小名也是我爸給起的。爸爸去世後,家裡人好像約定俗成一樣,沒人再叫我的小名了。”
言杉想沉默,卻不得不逼著自己故作輕鬆:“剛住在一起時,聽著你和你媽打電話,我都誤以為你們母女關係不好!陝西話……聽起來真的很像吵架……感覺你平時說話特彆溫柔,可是一說陝西話,整個人氣質都變了,變得很彪悍!我真的是聽了好多次,才敢相信,你和你媽關係很好。”
“你以為你自己能好到哪裡去嗎?”林姝抬腳就往女朋友胸上挑釁,略施小懲。
抓住姐姐的腳輕輕扇了兩巴掌,又放到腿上摸了摸,言杉忽然間認真起來:“你回家後會想我嗎?我看不會!你全身上下都散發出一股期待回家的味道,不像我,離愁彆緒的!”
“會想你……也很期待回家……這不衝突啊!你不期待見到爸媽嗎?雙標!”
“我也挺想回家的,但是更想每天看見你。這算不算沒良心?”
“算……”
“你媽催婚嗎?”言杉想起大事來,問得很認真。
“前幾年催,現在也會提一提,但是說得很少了。”
“我媽以前不催,這半年不知道是怎麼了,每次打電話都要涉及這個話題。”
林姝指了指飲水機:“以前你還上學呢,現在工作了。你就耐心聽著吧,忍一忍,等他們發現催了也白催的時候,你就安靜了。”
言杉起身拿杯子,又溜達到飲水機前邊,響應著自己的高需求寶寶:“那你每次怎麼應對?”
“聽著,保持沉默,不吭聲。隻要你張嘴討論,你就輸掉一半了。隻要你能忍住不接話,5分鐘之內,就能結束。”
“狡詐!”言杉嘗了一口,溫度剛好,殷勤的遞到姐姐手裡:“問你個問題,騙人是小狗!”
“問……”
“你在老家,有沒有初戀什麼的?校園朱砂痣、白月光這一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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