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眾人的神色變得非常複雜。既沒有人出聲附和何茂林,也沒有人出聲為陳國泰辯解。
正要向社員們打招呼的陳國泰清楚地聽到了陳國圖和何茂林的高聲呼喊,臉色頓時一沉。
他怎麼都沒有想到,‘人整人’的紅色浪潮還沒有開始席卷,就有人要對他‘扣帽子打棍子’了。
“看來隻對以後的紅色浪潮做提前防範還不夠。從現在起就必須開始綢繆。要不然我很快就會寸步難行。”陳國泰心裡立即做出了一個決定。
“國圖哥,茂林哥,我覺得你倆說的話非常對。我采了屬於集體的藥草,捉了屬於集體的野雞野兔,確實是我覺悟不高做得不對。我願意把得到的東西無償交給生產隊,並在社員大會上做檢討,保證以後不動屬於集體的一草一木。”
表麵上,陳國泰死死地看著陳國圖和何茂林,麵無表情地大聲說道。
‘啊’
社員們頓時麵麵相覷,不明白陳國泰為什麼要說這樣的話。
因為他的事情根本就沒有嚴重到要在社員大會上做檢討的程度。
而陳國圖和何茂林眼裡卻是迅速閃過得意之色。
陳國圖得意的是他終於把陳國泰的風頭打壓了下去,何茂林得意的則是他終於折辱了一下陳國才的弟弟,狠狠地出了一口他被陳國才長期壓製的惡氣。
陳國才是陳國泰三伯的二兒子。
六年前何茂林和陳國才一起被挑進紅嶺煤礦做臨時工。
陳國才進入煤礦之後迅速結識了一位煤礦正式工的女兒並與之成婚,然後就成了正式工。從井下工作轉到了井上工作。
但何茂林卻一直在井下蹉跎,一直都不能轉正。並且還早陳國圖1個月,在今年4月份就被辭退回陳家村務農。
俗話說‘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何茂林與陳國才的遭遇一比較,就對陳國才全家人都恨之入骨。
現在他終於在陳國才的六堂弟陳國泰身上找補回來一點點,心裡大是爽快。
“老六啊,你能這樣想,說明你還是可以挽救......”
何茂林得意之餘,嘴裡假惺惺地說道。
陳國泰突然豎起手掌,打斷何茂林說話。
“茂林哥,我的話還沒有說完。你聽我說完了你再說。大隊長,各位父老鄉親,根據國圖哥和茂林哥所言,我們作為生產隊社員,凡是動了屬於集體的一草一木,都是占了集體的便宜。那麼沒有理由隻是我一個人做檢討。所有動了集體一草一木的社員都必須做檢討,確保我們陳家村以後始終是革命覺悟最高的生產隊。”
陳國泰看了看大隊長陳定本,又看了看眾多眼露幸災樂禍之色的社員,義正詞嚴地說道。
“什麼?”
鄉親們都是神情劇震。
陳國圖和何茂林也瞬間臉色大變。
“據我所知,今天生產隊至少有一半社員家庭家裡的小孩在山林邊采了野菜回去給自家吃,還有一些已經在養豬的社員讓家裡人在田邊地角打了豬草回去。這些都是在占集體的便宜。這些社員家也應該像我一樣在社員大會上做檢討,保證以後不再犯。不止這些,以前上山采過藥草的,套過野雞野兔的,全部都要上台做自我批評。大家覺得我這個說法夠不夠有覺悟?”
陳國泰不等眾人有所反應,又快速說出一大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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