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文斌看著毫不猶豫從自己身邊走過去的陸宏,手用力地攥緊了手裡的折扇,笑著的臉立馬陰沉下來。
狠狠地瞪著張澤離去的背影,恨不得啖其肉。
張澤這個該死的農家子到底給陸山長灌了什麼迷魂湯,讓陸山長對他這麼不同。
走出去好遠一段路,張澤才笑著打趣道:“沒想到老師在外人麵前這般嚴肅,這讓學生突然想起第一次見老師時,還覺得老師十分不好相處,脾氣有些古怪。”
陸宏聽著小弟子的打趣也不惱,嘴角噙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磨著牙,“哼哼,原來你是這麼看為師的,早知道就該再磨磨你的性子,省得你這麼輕易就拜了師,反而就不珍惜了。”
張澤知道老師沒有生氣,撒嬌道:“哪有,學生求之不得,能得老師收為弟子,學生真是三生有幸。
老師有什麼需要學生做的,隻管差遣學生去做,不求能夠做到儘善儘美,隻求能博老師一個笑容。”
陸宏被張澤這麼一打岔,剛才碰到杜文斌的那點兒不愉快都消失得一乾二淨了,“越發油腔舌調了!”
張澤指著不遠處的紅色的茱萸,“老師,您快看,這一片山茱萸長得可真好!”
陸宏看著高低錯落的茱萸樹上結了許多紅彤彤的茱萸,嘴角的笑容又深了兩分。
“咱們多摘些回去。”
張澤人雖小,但是十分靈活,三兩下的工夫就摘了好多枝茱萸,枝條上掛滿了紅彤彤的茱萸。
捧著一大簇茱萸,張澤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願老師如鬆柏長青,順遂無虞,福壽綿延。”
陸宏心情更好了,從張澤手裡接過茱萸,選了一支不大不小的茱萸,彆在了張澤發髻上,“好好好。”
張澤還未及冠,因此現在梳得還是總角,兩個小啾啾上點綴了紅火的茱萸,襯得整個人越發靈動。
師徒二人摘了好一會兒茱萸,手裡都拿不下了,這才作罷。
往回走時,又瞧見了路旁開得繁茂的菊花散發著濃鬱的香氣。
張澤把茱萸放在了地上,痛快地開始摘菊花。
陸宏見狀跟著小弟子一塊兒摘,彆說還真是彆有一番趣味。
兩人在後山待到了快中午,張澤依依不舍地抱著茱萸和菊花回了陸宏的屋子。
菊花和茱萸都被張澤清理乾淨,趁著日頭好,曬在了園子裡。
陸宏看著忙前忙後的小弟子,招呼他進來用了午膳再回去。
陸宏的夫人楊氏因著要張羅小女兒的婚事,留在了京城陸府中,並沒有和丈夫一塊兒到荊州書院。
又怕丈夫不能好好照顧自己,就派了幾個辦事妥帖的媽媽和管事照顧丈夫的日常起居。
“多謝老師,學生今日有口福了,楊媽媽做的紅燒魚十分美味。”
“放心少不了你喜歡的紅燒魚。”這個小弟子喜歡吃魚,陸宏是知道的。
這並不難注意到,實在是張澤的喜好很明顯。
張澤陪他用飯時,隻要飯桌上有魚,無論清蒸還是紅燒或是彆的做法,均會被張澤一掃而空。
幾次下來,陸宏就知曉了。
“還是老師最疼我。”張澤的小嘴像抹了蜜一樣,哄得陸宏十分高興,午膳時忍不住多用了半碗飯。